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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司与威胜、德胜、永静三军在京郊打起来了!”快行又大声说了一遍。
萧珉猛地从御座起身,往御阶下了几步,阮权冲到快行面前问他:“殿前司为什么与三军打起来,他们怎么……”
他问着问着话就没了声音,惊恐地看着殿外走来的一行人。
王妡一身便利的窄袖骑装,左手提着一把长剑,亲卫营统领与宽衣天武护卫左右,亲卫营与禁军手上的陌刀银亮锋利。
“阮枢副,怎么不说呢?”王妡对阮权微微一笑。
阮权下意识抖了一下,旋即挺直了腰杆,质问:“皇后这是何意?想要造反不成?”
谭明亮上前抓着阮权就往旁边一扔,犹如扔一只死狗一般。
王妡往紫微殿里走,门口的快行和五品朝官闪到一旁,将路让了出来。
“敢问皇后这是何意?”吴慎带着皇党和清流一道,阻在了王妡的面前。
萧珉又下了几阶,却没有完全下来。
王妡抽出长剑指着吴慎,道:“吴卿确定要拦我?”
“皇后!”
“皇后您……”
有好几人同时上前挡在了吴慎身上,大义凛然道:“皇后您要杀吴大相公,就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但您要想清楚了,今天我等死不足惜,皇后您的名声可就……”
“我的名声不早就被你们毁了吗?六大罪是谁给我编排的?”王妡微笑道:“我不落实一下,岂不浪费你们的一片苦心?”
吴慎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自古的道理,皇后您身为妇人,本就该恪守礼法。”
“那今日始,这些规矩就不作数了。”王妡挥剑,斩断了挡在最前面的官员的官帽,“从今往后,我说了算。”
被斩断官帽的官员吓得一抖,差点儿腿软跌坐地上。
旋即,一阵甲胄摩擦的声音,众人发现紫微殿被禁军团团围住了。
“王!妡!”萧珉再不能忍,三两步走下来,众臣将路让开。
萧珉走到王妡面前,因压抑怒气而显得声音低沉浑浊:“你当真要造反?朕随时都能杀了你!”
“你想杀我?就凭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吗?”王妡环视了殿内一圈,嘲讽意味不要太明显,被她目光扫视到的官员一个个义愤填膺。
萧珉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王妡把剑收了起来,老这么举着手累,她还剑入鞘,让宽衣天武白兴生给自己拿着,对萧珉缓缓一笑:“别白费力气了,宫门、城门我都叫人把手起来,太后那里我也叫人去护着她老人家的安全了。”
萧珉闻言色变。
“我知道你养了一支私兵暗卫,你以为我能让你的人去通风报信?”
萧珉藏在宽大衣袖下面的手紧紧握成拳。
“诸公,就现在此处等着,别乱走。待有了结果,殿下自会让各位归家。”白兴生道:“毕竟刀剑无眼,诸公磕着伤着可就不好了。”
皇党与清流皆色变,后党中间亦有人面色变得奇怪。
贡年叫内侍搬来一张椅子,王妡坐在殿中,天武军进殿将殿中众臣按党派分成几部分,看管起来。
唯有萧珉,天武军不敢动他,王妡不理他,他的人又都被看守起来,只余他一人站在殿中央,看起来可怜又尴尬。
萧珉心中窝火,看王妡的眼神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然而形势迫使他不得不平心静气与王妡说话,为自己争取时间。
“王妡,下令四军进京轮戍,你不是也没有反对。既然如此……”
“那我答应了吗?”
萧珉明知王妡这是借题发挥,也不得不跟她绕圈子:“你当初反对,你就该说出来。”
王妡笑:“你有问过我吗?你不是自己就把诏令拟好盖印下发了?”
萧珉道:“朕乃天下至尊,要做什么事,用不着请示旁人。”
王妡道:“那我想做什么事,你不也拦不住么。”
萧珉道:“你这是造反!”
王妡道:“你们老萧家的太.祖皇帝不也是造反从前朝夺了天下么。”
“放肆!”萧珉掩盖不住怒容,“太.祖皇帝岂容你这般诋毁。”
“那我诋毁也就诋毁了,你又能怎么样?”王妡微微一笑,笑容很假。
吴慎等人想要说话,被天武军拿刀指着,面对雪亮的刀锋,他们到底是把话咽了下去。
却也有那不畏死,只要天地乾坤者,高喊:“王氏国贼!”喊着就要冲看守的天武军。
紫微殿里竟然一时还有些混乱。
在紫微殿混乱之时,后宫里的龙婕妤叫来心腹女官玉纯,将一封绢信和一枚令牌交给她,嘱咐:“我知你与玉华门的守将有旧,你去求他让你出宫,将这封信送去北屯往北五里的龙宅,让他们进宫勤王。”
“婕妤放心。”玉纯已经换了一身内侍的衣裳,将绢信和令牌都收好。
“万事小心,别被皇后的人抓到了。”龙婕妤目送女官离开,纤长的十指绞紧,坐立难安。
她实在坐不住,干脆去了佛堂,跪在菩萨面前不住祈祷,希望玉纯能平安到龙宅,暗卫能及时赶到。
第195章 天启宫乱
才到午时, 忽然皇城司亲从官奔赴启安城各处城门,下令闭门。
门里门外要出城入城的百姓都慌了,忙问发生了何事, 为何不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