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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眼睛闭上了,耳朵就更灵敏了。萧珉听到衣摆在走动间发出的悉索声,然后听到了椅子搬动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了。
萧珉忍着,可王妡比他更有耐心。终于,一盏茶的功夫后,萧珉耐不住了,愤恨地睁开眼,转过头怒视王妡,恶声恶气道:“你来做什么?!”
王妡微笑,不以为忤:“今日除夕,来同你说说外头的情形。”
萧珉不想听,王妡能说什么,还不是说她大权在握,以此奚落他似丧家之犬。
“昨儿夜里,宫里又进了刺客,被逮了个正着。”王妡说。
把刺客逮了个正着的是安定侯沈挚,他被王妡召来秉烛夜谈,人才到就听到了些微的动静,转过去就看见了刺客,当场将其拿下。
那两个刺客被捉,不给沈挚反应的机会,立刻咬破嘴里藏着的毒囊自尽了。
沈挚惊且怒,大内守卫如此森严,王妡住的凌坤殿尤甚,刺客竟还能潜进来,亲卫营和禁军都在干什么!
“你说,这刺客是谁派来的呢?”王妡淡笑对萧珉说:“能养出这么多死士,又能摸清大内的路径,避开禁军巡防,想必不是一般的人。”
“哼!冒天下之大不韪者,人人得而诛之。”萧珉恨声道。
王妡失笑,既然他非要说“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她可以更进一步,“大皇子在东都应该还不错吧,能说会走了吧。”
“王!妡!毒妇!毒妇!!!”萧珉恨不得撕了她。
“对了,大皇子好像是名祚吧。”王妡笑:“好名字。”
萧珉躺在床上死命挣扎,却仅挪动了半分,他没有力气,他动不了。
“你又不是萧祚一个儿子,激动什么。怎么,其他儿子不是你儿子么?”王妡站起来,垂眸看着挣扎的萧珉,“你倒是一直没有变,认定了一个,其他就算是再好也枉然。你倒是个专一的。”
王妡把萧珉气炸之后就走了,不管身后萧珉如何挣扎。
看着王妡如今意气风发的样子,再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萧珉怒着挣扎着一下就哭了。
他哀嚎,满心的悲愤和苦楚,可他无力到连想用手捂着脸把痛苦藏起来都做不到。
出了甘露殿,萧珉的哭声再不能闻,王妡回头看了一眼,问贡年:“北宫收拾好了没有?”
“回殿下,早收拾妥协,安排过去伺候的人也都是挑的老实本分的。”贡年答道。
“那就好。”王妡边走边道:“出了正月,圣上就要移过去养病,仔细看着些。”
贡年连声应下,保证北宫一切比照天启宫来。
王妡瞟了贡年一眼,后者一凛,又在心里把之前擅作主张想以此讨好皇后的人骂了一遍,真是蠢货。
“贡年,我不喜欢话说第二遍。”
“喏。”
王妡略颔首,折回凌坤殿,贡年带着宫人内侍侍卫仪仗小心伺候着,默默舒了一口气。
皇后还会警告他,那就还好。
怕就怕皇后过问一句都没有,直接把人押入暴室,之前那些人可是都没有囫囵个出来。
他半路投靠的皇后,谈不上什么忠仆,算是各取所取。皇后用他,纵容他把持内侍省,然他一旦生出二心,要他死不比碾死一只虫子难。
贡年清楚自己的位置,虽然偶有被权势和金钱迷了眼,但总归清醒得及时。
“安定侯进宫了吗?”王妡走在回凌坤殿的回廊上,终于出来的太阳照耀在雪地上,反射的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她自身就会发光一样。
贡年忙回:“半个时辰前进了宫,现在该是在殿中等着。”
王妡颔首,不紧不慢往回走,中途路过凌波池,宫妃们见到她,纷纷行礼,却忽然从旁边的林子里窜出来一只黑黄相间身躯庞大的动物,把宫妃们吓得花容失色。
“顽皮。”王妡拍了一下老虎头。
“嗷!”老虎一声大啸。
“喵咕~”鸱鸮从积雪的树梢上飞下来,落在老虎头上,冲王妡叫了一声。
冬天,老虎和鸱鸮都换成了厚实的皮毛,看起来都大了好几圈。
“它们是不是胖了?”王妡边走边问贡年。
老虎顶着头上的鸱鸮慢悠悠跟上。
“臣瞧着,是比去年要胖了些。”贡年仔仔细细打量两只,惹得老虎不满地“嗷”了一嗓子。
贡年顿时不敢看了。
这老虎凶得很,除了皇后殿下,谁也不听。
沈挚在凌坤殿正殿里等着,听到外头传来的请安声,立刻起身朝门口迎去。
一眼就看见了王妡身边跟着的一虎一鸟。
这两只他曾听闻过,不过不是什么好话。
言,皇后带着老虎先是吓唬太后,后公然带上朝堂吓唬众臣,用心险恶。
那只鸱鸮在宫中也是一霸,无人敢惹,曾经还把一内侍抓得脸上没一块好肉。
一虎一鸟没见过沈挚,霎时警惕起来,鸱鸮飞起,老虎蓄力。
“嗷!”老虎叫得超凶。
然后就被王妡拍了老虎头:“别叫,一边儿玩去。”
王妡拍的力气比平时大许多,老虎甩甩头,知道了这是不能凶的,就溜达着走了。
鸱鸮看老虎走了,赶忙飞过去停老虎头上,让它带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