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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妡好笑:“无怪这么多年还是个五品,想必他这样的性子得罪过不少人。”
沈挚道:“不过他公事却办得不错,这么多年少有疏漏,很是难得。”
“这倒是奇了。”王妡将非要把大脑袋搁自己腿上打盹的大猫搬开,拍拍手上的毛,“行事冲动之人照理来说多粗心。”
“的确是奇了。曹大年这人,明明行事冲动易得罪人,偏偏很少让人抓到实在的把柄。今年审官东院磨勘,他考评上上,分明能挪一挪,却得罪了好些个审官东院的,就还是在中书门下堂后公事这位置上没动。”沈挚看着大猫不能枕王妡的腿就来枕自己的腿,好笑地摸了一把大毛脑袋。
大猫被摸了头也不在意,弹了弹耳朵,大爪子抱住沈挚一条腿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忽然耳朵一竖,翻身坐起,澄黄的兽目盯着殿门处。
“怎么了?”沈挚往殿门看去。
“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吧。”王妡淡淡说道。
“吼——”
大猫一声啸,梁上的灰尘都要被震下来了。
片刻,女官进来,道:“殿下,太后在殿前要求见您。”
“她倒是不闲着。”王妡站起身,吩咐女官:“将太后请去正殿吧。”
王妡拍了一下大猫的脑袋示意它跟上,缓步出暖阁,沈挚跟在她身后,到凌坤殿正殿外时,拱手向王妡告辞。
“沈将军,何必急着走,莫非是见到我来了?”澹台太后从正殿里出来,被王妡身边的吊睛猛虎吓到,差点儿惊叫出声,是为了不落下风才强行忍住,站得离王妡七八步远,“我在东都就听闻沈将军将后宫当做自家花园般来去自如,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太后之言,无端,无根,臣万不敢当。”沈挚躬腰拱手。
“呵,你不敢当?!”澹台太后嗤声:“这眼瞅着宫里就要下钥了,你还在后宫,在皇后寝宫,你们做出这等不知廉耻、妄图颠覆国祚之事,罪当诛!”
“太后真有闲情雅致,跑到我这里来喊打喊杀。”王妡慢慢抚摸老虎头,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能气得澹台太后吐血:“这前朝后宫皆在我手,我想在哪儿召见朝臣,无人可以置喙。”
澹台太后指着王妡:“你……你……秽乱后宫你还有理了,别以为皇帝不在京中你就能无法无天!”
王妡迈了一步:“萧珉就算在这天启宫,又能怎样?”
又迈了一步:“太后跑到我面前来撒野,谁教你的?”
一步一步走到澹台太后近前,微微一笑:“太后,您待在东都好好的,萧珩又是个只会嘴上功夫的废物,为什么非要回京,送死呢?”
澹台太后惊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王妡面上一闪而过的杀意绝不是她眼花。
她左右看,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内侍一个都不在,周围除了沈挚就是凌坤殿伺候的人。她回京这些日子也见识到了王妡对天启宫和朝堂的掌控,她若真在这里杀了她,恐怕朝臣们也没法给她讨一个公道,毕竟她身上还背负着疑似通敌叛国的罪名。
澹台太后有些后悔,不该听了庆安宫里那群太妃说了几句就沉不住气跑来找王妡的麻烦。王妡此人,无君无父,又岂是孝道节烈能约束她的!
澹台太后虽然被王妡如此逼迫恐吓,却不想退,于家于国,都没有她这个太后退的道理。
她梗着脖子,苍老松弛的双眼怨毒地看着好整以暇的王妡,想撕烂这张脸,想将这贱妇凌迟。
那王妡就更不会退了,她大权在握,离御极就差最后一步了,这天底下只有人避她,没有她避人的道理。
“殿下,”沈挚在一旁道:“太后此番过来,想必是思念皇长子,想去探望皇长子吧。”
太后现在还得留着,太后什么时候死都可以,但绝不能让王妡落下一个逼死太后的罪名。
沈挚道:“太后对皇长子实在尽心尽力。臣以为,不仅是皇长子为太后孙,另四位皇子亦是太后孙,合该一同承欢太后膝下。”
王妡道:“既如此,就把皇子公主们都叫来吧,同时太后孙,男女都一样,都该在太后膝下承欢。”说罢,进了正殿坐着。
凌坤殿女官过来请澹台太后入殿:“已经派人去唤皇子公主们,还请太后在此稍等片刻。”
澹台太后不想进去,她也不想见什么孙子孙女,她对养大的皇长子感情也就那样,其他见都没见过几面的孙子孙女更是不感兴趣,尤其是那四个要与皇长子争储君的孙子。
澹台太后扶持皇长子,是因为皇长子的生母出身低微,没有母家支持,只能听她这个祖母的。其他皇子的生母就算不是出身显赫也是清流五品,难以全完掌控。
她母家以败,手里能够握住的筹码就那么寥寥。
“太后娘娘,请吧。”女官拦着澹台太后的去路,旁边还有一只真虎视眈眈的老虎挡路,澹台太后无法,只能先入殿。
沈挚朝王妡告辞,王妡叫沈挚除夕那日早些入宫,澹台太后忍着没有发作。
没多久,全部皇子公主都过来凌坤殿请安。
凌坤殿去宣人的内侍可是个实在的,王妡叫把所有皇子公主都宣来,他们不仅宣来了萧珉的皇子公主,还宣来了因未嫁还住宫中的先帝的十二公主萧又菡和十三公主萧陶宁。
第261章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