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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个早慧的孩子,虽然才六岁,已经学会虚与委蛇。
    澹台太后需要的是一枚棋子,只要皇长子不是个扶不起来的蠢货,她并不关心他长成什么样儿,甚至觉得长成如今这样也不错。
    至于方贤妃说的那些“唯唯诺诺,行事优柔寡断”之类的话,澹台太后嗤之以鼻,都不爱搭理。
    皇长子无论是在澹台太后还是吴慎等支持他的朝臣眼中,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方贤妃是真的心疼儿子、为儿子考量,才会在凌坤殿外极尽贬低萧祚。
    她虽没有大智慧,冷眼旁观却看得明白。
    这天下谁能能阻王皇后?
    皇帝吗?
    太后吗?
    他们如今是何境况?!
    宗亲吗?
    大臣吗?
    他们怕是自身难保!
    这皇太子之位,就是一道催命符,也许等不到册皇太子仪,他们母子就得死在这深宫之中。
    天启宫里冤魂众多,多他们两条并不多。
    “今日母后来南书房考校儿与弟弟们的功课,五弟被母后训了一句,哭闹不休,母后便叫我们都散了。”萧祚解释。
    “皇后去考校你们的功课?”方贤妃很紧张。
    萧祚知她想问什么,“二弟、四弟功课不错,得了母后的夸奖。”
    “二皇子和四皇子得了夸奖?”方贤妃原本想问儿子没有得皇后夸奖么,没问出口,咽了下去。若儿子得了皇后的夸奖,他岂会不说?
    “呵呵……”方贤妃苦笑,想拍拍儿子的头,手都伸到儿子头顶了,临时改了主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母妃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萧祚垂下眼帘,模样看起来很乖巧。
    方贤妃想再宽慰儿子几句,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她的儿子并不是无知小儿,相反,他很聪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母子俩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方贤妃先打破了沉默,觉得有必要跟儿子解释一番:“祚儿,母妃并不想比被立为储君,并不是母妃认为你不好,而是……”
    “儿知道,母妃。”萧祚打断了方贤妃的话,抬起头来,稚嫩的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早熟通透,“儿知道母妃是为了护着儿,不想看儿早夭。”
    “祚儿,你……”哪怕知道儿子早慧,方贤妃还是吃惊了。
    “母后强势,把持朝政,天下反对之人不计其数,可敢出声者寥寥。”萧祚笑了一下,“儿不过是他们用来对付母后的棋子。在皇祖母眼中如此,在诸位大臣们眼中也是一样。母妃您出身寒微,没有母族势力撑腰,儿垂髫小儿,只能依靠他们。”
    方贤妃捂着脸哭泣,“祚儿,是母妃没用,护不住你。”
    萧祚还更小的时候,被澹台太后责骂了,心里其实是有些怨生母的——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生下来又不养他。
    等他再大一些,更懂事了,便知道生母也是身不由己,她根本没能力护住儿子,在这偌大的天启宫里,虽有四妃之一贤妃的尊荣,可她依旧是随便谁都能碾死的蝼蚁。
    萧祚便不怨恨生母了,他知道,他们母子都是一样的。
    “母妃,”萧祚小小的手覆在方贤妃的手上,炽热的夏天也温暖不了这对母子的手,“莫哭。”
    方贤妃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失声痛哭。
    “是母妃没用,都是母妃没用……”
    萧祚再早慧,到底是个六岁的孩子,听着生母这般哭泣,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掉眼泪。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先前横亘在二人中间的隔阂渐渐消弭。
    他们感情渐深,然噩梦才刚刚开始。
    立皇太子诏下了后,皇后迟迟没有其他动静,甚至还几次三番当众赞了二皇子和四皇子,这让一些人看到了希望。
    王皇后这太子本就是吴慎等人拿她父亲相胁,逼迫而来的,王皇后如此强势之人怎么生生忍了这口气,定然是想要叫吴慎这群人好看的。
    既然她本就不属意皇长子,除掉了皇长子,其他的皇子不就有希望了?!
    朝堂上,吴慎一派的人几次三番上疏要皇后下册皇长子为皇太子文,以李德宏为首的皇二子支持者和以刘敏为首的皇四子支持者联手压制吴慎。
    “如今朝廷最要紧之事,乃迎猃戎公主入朝,还有秋税征收。吴相公,尔等不要本末倒置了。”
    “笑话,皇太子乃国本,立皇太子才是重中之重。”
    “非也非也,国本乃农桑也,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
    “皇太子册立后,天下民心大安,何愁农桑不茂。”
    有吴慎等这个共同的敌人,李德宏与刘敏联手,与吴慎针锋相对,吴慎一时竟被他们压制住。
    王妡趁吴慎被李、刘二人搞得分.身乏术,将瞿纯仁提为了门下侍中,将吴慎手中的一些事务交给他,礼仪院的差遣以他忙不过来为由就给撤了。
    瞿纯仁明着是升迁了,可这升迁实在是让他有苦难言。
    “吴公,这……”
    吴慎示意瞿纯仁不必多言:“我就知道,妖后之前乃故意装疯卖傻。”
    “吴公,不能如此下去,否则,我们胜算就不大了。”瞿纯仁说道。
    “我知。”吴慎皱眉道:“可时机未到,贸然动手,胜算更不大。”
    瞿纯仁听了,脸上忧愁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