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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长头发,这么高。温怀光尽力和他们描绘着,又迟疑了一下,才道,可能神情恍惚。
一个场记听了,咦了一声,说道:刚刚我去隔壁的剧组串门,他们在拍长平公主和周世显殉情那一段,然后有个女孩子忽然冲过去拉住那个演员喊皇姐,吓了她们一跳,好半天才轰走。
温怀光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去哪儿了?
听说,往城墙那里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温怀光一听,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稳,二话不说就往城墙那里跑。
温怀光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里了,迎风而立,夕阳西下,她穿着的那身红裙那么刺眼,仿佛是鲜血染成似的。
残阳如血,这样的场景,一看就知道是不祥之兆。
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作者有话要说: 来,大家快告诉我,第三个名字比第二次好
咳咳,本卷即将完结,说起来,公主那个不是神经病,算是心理创伤吧~
真心蛮可怜的,他们永远都是异乡人,现代的人回到古代或许还可以野心勃勃一展宏图,但是古人来现代呢,真心觉得可能难以接受吧,尤其是亡国的人,故国没有了,仇人没有了,熟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
23、帝女花02 ...
1643年,皇城,明月皎皎,夜凉似水。
温怀光毫无睡意,他才刚刚摆脱噩梦般的生活,这样宁静的夜晚,单纯睡眠的夜晚,他反倒是睡不着觉了。
怀光。他听见有人轻轻喊他,倒杯水给我。
他披衣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帐子里,锦帐里伸出洁白如玉的一只手,玉指纤纤,他帮她撩开了帷帐,少女清秀的眉眼引入眼帘:公主。
她喝了水,轻轻道:你也睡不着吗?
他微微点了点头,她便笑了笑,道:那来和我说会儿话吧。她穿着浅黄色的中衣,衣襟上绣着寒梅,你坐这里。
这,他迟疑了一下,不大好吧。
她却已经拉了他的手,让他坐过来:你要习惯,现在你是我的宫女原本想让你扮太监的,但是太危险了。
温怀光到底也是见过场面的,她既然都那么说,自然也就不再束手束脚:那公主先躺下,莫要受凉。
她也柔顺地躺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皇宫的夜是很寂寞的,因为这宫里的女人,每一个都很寂寞。
公主也是吗?
嗯,你来之前,我甚至都找不到人说说话。她面上有很明显落寞的神情,我的母亲早逝,周母后虽然和气,却也不是我的娘亲,长平皇姐比我大一岁,但是我们也没有什么话说。
也从来没有人听我说话,他回忆起从前,苦笑道,他们只要我会伺候人就行了。
我也差不多,父皇和母后只要我三从四德,闲时做女红,读读女戒就好了,他们并不希望我想太多。
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作答,只好轻声道:那以后,公主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好了。
我现在就在对你倾诉。她好像有了一点害羞,你不会嫌我吧。
那是我的荣幸。他说着,原本紧绷的心神渐渐松弛下来,公主慢慢有了睡意,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给她拉好被子,看见月光下她恬静的睡颜,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安稳,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那一刻他甚至想,如果这样能够一辈子,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们的交流多了起来,他知道她其实博览群书,聪慧慧黠,这宫里发生的事情,比如妃嫔们的明争暗斗,太监之间的暗自较量,她其实洞若观火。
有的时候也很难过:父皇永远只把我当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儿,他更疼长平皇姐一些,因为她一向乖巧懂事。
她是父皇眼里的乖女儿,他希望的就是那样的女儿,但是我不是怀光,她说出真相,我羡慕汉唐公主,尤其敬佩武后。
温怀光悚然一惊,顿时捂住她的嘴,她也知道失言,不敢多说,低下头去,喃喃道:我羡慕她们,我不想被困在宫里。
他突然有了冲动:那我带你走。
呵,不,不是要离开皇宫。她摇摇头,我想要的是更广阔的的天地。她不甘心,为什么我不是男人,怀光,为什么我要生作女子!
温怀光就轻声道:公主,我活得也同样痛苦,比你更甚。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喃喃道,对不起,怀光。
他摇了摇头,安慰她:我知道。
那个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他知道很多人都怀才不遇,壮志难酬,自古以来多少诗人写过类似的诗词,她身为公主,已经衣食无忧,享有荣华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