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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正殿里一时安静无声,十三格格……十六格格来看望太子,也没见到太子的人,但公主们脾气好,知道病了的人都不喜欢打扰,也没有精力招呼,也来到正殿陪着太子妃说话。
十三格格问太子妃:“太子妃嫂嫂,二哥用药怎么样?哪个太医给开的方子?”
太子妃一一回答了:“用药很好,太医院里擅长风寒的太医都来看了,一起给开的方子。”
一瞬间,皇子公主们都心里明白:太医院不敢担着干系,谁都不能保证太子在除夕前能好起来,都不敢用药,干脆来一个集体方子,到时候皇上和太子找他们,也是一个“法不责众”了。
潇洒小道士不知道宫里太医们开方子的习惯,眼神懵懂:“很多人一起开方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哦。”
太子妃勉强笑着点头:“会很快好起来的。”
潇洒放了心,师兄说太子身体底子好,又有很多太医一起诊治,一定很快好起来的。他用着咸咸的小点心不乐意,自己伸手抓一个甜的,七贝勒阻止道:“吃甜的多了蛀牙。”
潇洒:“……”
小道士吓得捂住嘴巴。可他喜欢吃甜的点心,眼巴巴地望着一盘子牛乳菱粉糕、栗子糕、枣泥山药糕……七贝勒受不住这个小眼神,用小银叉子给他叉一块沙琪玛:“只能吃这一块哦。”
小道士的眼睛落在沙琪玛上,重重点头:“今天只吃这一块沙琪玛。”
七贝勒:“……”
十阿哥没忍住喷笑出来:“十九弟说得好,待会儿再吃一块栗子糕,晚上再吃一块枣泥山药糕……”
潇洒着急地喊:“十哥不能说哦,潇洒的小秘密哦。”
一屋子的都喷笑出来。
皇子公主们各自回去各自的住处,不住宫里的要出宫回家去。潇洒小道士回来端本宫,洗漱沐浴泡药浴,潇然道长说他这几天情绪波动大,还带着他念了两刻钟的《道德经》。
潇洒光溜溜的在被窝里跟着师兄打坐念经,人小腿短还不能盘坐,直接躺坐着。念完经他还问:“不用做蒲团哦?”
“蒲团、经堂都是形式。重点在于念经。”
潇洒不大明白,但他喜欢在床上念经:光溜溜的,不穿衣服的舒坦。
潇然道长瞧着师弟眉眼飞扬的模样,笑出来:“早点睡觉。”
“好哦。”
小道士躺好,闭眼就睡着。
潇然道长给盖好被子,检查好门窗,听到宫人传话,说皇上找他去乾清宫。
乾清宫里,皇上一身疲惫,身上还有醉酒的酒意,细看之下,平常看不出来表情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焦虑。
太子去请太医,皇上第一个知道的,可是皇上人不在宫里,皇上正在瀛台宴请蒙古王公和朝鲜、日本等藩国使者,几位皇子阿哥也在这里。
皇上以为就是一个小风寒,心里着急担忧,却也没怎么担忧。
皇上派梁九功回来看看,听说用了药睡了,也就放了心。当天晚上皇上回来皇宫,去看望太子一次,那个时候太子睡着了,皇上看了药方问了用药情况,也没唤醒太子。
马上过年,皇上事情多,太子一病了,皇上的事情更多。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民间的老百姓,赶集逛街猪割年肉的,贴春联买鞭炮开始置办年货,皇上不用忙乎这些,却也一样地忙碌。
哪知道,太子一下病了三天,而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
潇然道长给皇上鞠躬行礼:“无量天尊。贫道见过皇上。”
“道长无需多礼。”皇上说话没有力气,直接问道:“太子在除夕之前可能好起来?”
潇然道长一愣。
皇上一抹脸:“道长有所不知,太子是大清储君。除夕要领着文武大臣去太庙祭祀祖先们,要领着一家人守岁,元旦的大朝会,还有大祭祀,大宴会。”
“皇上,太子的身体底子好,休养到除夕可以好起来参加祭祀,但可能会好的不利索,需要注意着。”
皇上明白潇然道长的意思,最好再多休养几天。
“你们将十九阿哥教养的很好。”皇上轻轻地叹口气,却也没有再多说。
潇然道长陪着皇上用了一杯茶,起身离开。
皇上不在宫里,对宫里的情况都知道,十九阿哥一个小孩子,去看太子,陪着皇太后,为了太子几次来找他,在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时候,可能是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害怕皇权,可这份赤子之心,皇上看在眼里,还是动容。
太子一直在休养,前朝后宫都在观望。
最关心的人反而是大郡王。大郡王府里,八贝勒喝口茶,继续口干舌燥地劝说大郡王:“太子只是风寒,大哥你忍住。你如果去找汗阿玛说你代替太子祭祀,四哥和十三弟他们绝对是站出来强烈反对。”
大郡王怎么也不甘心,这多好的机会?太子病了,就是他这个长子出头的时候了。
九阿哥冷笑:“大哥,太子的人,四哥、十三弟他们,包括那些最重视规矩礼仪的汉家大臣们之所以都没动静,那是他们认为除夕之前太子会好起来。我们要一冒头,能被他们喷死。”
“难道就这样算了?”大郡王吼一嗓子。
“不这样算了,怎么算?”八贝勒叹气,“我只奇怪,皇上这次居然没有因为太子病了先低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