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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整理着花束,眼前好似素衣女子站在面前,手持一朵牡丹花,放在面颊边,歪着头,娇笑着问他:“皇上你看,我好看?还是花儿好看?”
皇上笑笑,一眨眼,一抬头,面前哪里有人?
汪翰林在家里准备出发的行李,听说科举舞弊的谣言,虽然他也有作为江南人的恼怒,也知道这事情不是他能参与的。
他在傍晚时分,找到刚下衙的许嘉俊,在书房里一坐下来,就再三叮嘱:“你不要被牵扯进来。”
许嘉俊点头,却又摇头:“我担心十九阿哥。这件事闹不好,真要……”废太子了。
“不会。”汪翰林很笃定,“今年,皇上不会。”
“今年皇上不会,难保太子不着急……”许嘉俊担心,太子走上大唐太宗的太子李承乾的老路,察觉地位不稳,先来一个逼宫。
汪翰林却道:“你和太子接触不多。我见过太子几面,太子不会,太子当皇上是父亲。”
许嘉俊心头一震。
两个好友一起望着串枝莲花云纹香炉,精致的香炉摆在书桌上一角,几个小孔冒出袅袅的沉香香气,朦胧如云烟,慢慢地消失不见。
“当年,明太*祖的太子朱标去世,明太*祖知道皇太孙压服不住,他给朱标安排的辅臣,杀了大将军蓝玉在内的几万人。可是,皇上在三年前,就动手清理了太子殿下的母家势力……”许嘉俊不得不怀疑皇上对太子的心意,“太子岌岌可危。”
“我知道你的担心……”汪翰林从小火炉上拎起水壶,手上冲泡茶壶,给许嘉俊续上一杯茶,缓缓道来:“皇上不管是选择保住太子,还是保住其他皇子,太子和其他皇子这番争斗下来,必然要牵扯更多的人。而要皇上下决定,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的发生,更会牵扯到很多人,前几天,太子殿下的老师王剡来见我。”
“王剡?”许嘉俊眼里有一丝戾气,“他是替太子殿下来问?”
“不是。太子殿下不知道。”汪翰林叹气:“他一开始希望通过太子,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青史留名。后来和太子处的久了,宛若亲传弟子一般的感情……关心太子的未来。”
“他是眼看太子越发地位不稳,不甘心罢了。”许嘉俊冷笑,“目前清流大多围在三郡王身边,修书写诗词的;满汉士绅则是都在八贝勒和九阿哥身边,我有时候都怀疑,前头户部杨侍郎自尽,曾经将账册给了八贝勒,他最近府里出入的人,表情有了变化,那样的实在,一定和银子有关系。”
“这个事情,有几个人都想到了。”汪翰林叹气,“只是八贝勒做人严密,没有任何证据。
这一次,可能就是‘决战’了。大郡王的地位,就看这次能不能带兵去西北。太子,母家已经废了,曹寅也开始几处下注了,噶礼这个铁杆……这次,估计也要保不住了,大郡王、八贝勒既然出手,绝对有后招。”
沉默中,许嘉俊端着茶杯不动,闻着也不喝。好一会儿,他轻抿一口,慢慢抬眼,望向汪翰林。
“我猜,是和银子有关。太子失去母家、曹寅……这些势力,更失去银子来源。关键经过索额图倒台一事,牵连太大,太子殿下下面的人顶用的也不多了,所以才会因为买一个园子,去户部借银子。也所以……”
还了银子,手头更紧。要想办法找银子,就会留下尾巴,要大郡王、八贝勒发现了,开始动手。
好友两个对视一眼,许嘉俊不放心好友,谨慎地说道:“我以前就听说,太子喜好和小太监厮混。你进宫的时候小心一点,太子最近压力大,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要发泄,露了行迹,必然要皇上震怒。”
汪翰林瞳孔地震。
不管哪个朝代都有男风盛行,尤其中上层。有喜好男风的,就有痛恨男风的,从这方面来看,康熙皇帝和唐太宗很像,唐太宗得知李承乾喜欢乐童,下令处死乐童,导致父子关系恶化。
康熙皇帝……更何况太子这边的是太监,世人眼里的“半个人”,会更要康熙皇帝暴怒。
那太子殿下……
汪翰林直勾勾地看着许嘉俊。
许嘉俊还有话:“这男风本是盛行于关内,关外没有的,青楼妓院也没有。现在满洲进关,难免受到影响,逛楼子是在所难免,这也是皇上最痛恨的一点。可……既然进了关,如何能不互相影响?这人到了楼子里,面对男男女女的诱惑,有几个有定力?”
目视汪翰林,低声道:“三郡王和一个读书人,关系莫测。”
!!!
汪翰林有点傻了。
这两个地雷,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一点,只汪翰林是远离政治中心,也尽量不和皇子阿哥们接触。现在他知道了,难免忧心太子的事情一旦暴露,可能会牵连到十九阿哥。
此时,潇洒的休息日,正和太子在街上听人说书,听到各种版本的故事。
“话说那一年,乡试榜单出来,山西读书人发现,在上榜名单中,有两个人的名字格外引人注目,一个叫吴泌,另一个叫程光奎。
这两个人的身份不一般,他们家族都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粮商,可以说是山西最有钱的一批人。吴泌和程光奎仰仗‘有钱’的身份,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这样的人竟然能够考中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