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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很深哦,最底下点火把也不亮的哦。墓道不规则,突破了墓道通过中轴线笔直的通往墓室的常规,而是从边上绕了过去,这一绕就把进去的人给绕迷糊了。因为地宫很深,建造的砖石特别制造,其结构的墓室又很坚固。皇上,大清的陵寝很好进去人哦。皇上给娘娘们陪葬那么多金银珠宝,很危险的哦。”
皇上眉心紧皱,一张龙脸黑漆漆的全是风暴。
大清对明朝的墓葬保护好好的,将来的朝代,可会保护好大清的陵墓?这几乎是没有希望的事情。皇上心里一阵阵怒火翻涌,又是一阵阵心伤。
潇洒生气:“皇上,说了不生气的。”
皇上眼睛红了,一个深呼吸:“汗阿玛知道了。三天后启程去广东,一直到马六甲海峡,你也跟着。”
潇洒一低头:“好哦。”
皇上摸摸熊孩子的脑袋:“年前回去北京,年后给你再回来南京。”
皇上猛地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谢谢皇上!”潇洒扑到皇上的怀里。虽然他打算年后偷跑回来南京,可这和皇上答应了,绝对不一样。
皇上抱着熊孩子,心想:就知道你要偷跑,不若给你规划好。
父子两个各怀心思,皇上在南京的事情结束,带着大队人马去了广东,去了马六甲海峡,正式宣布这是大清海域,接见东印度公司的使节,葡萄牙使节,西班牙总督……苏禄国王、缅甸国王……在腊月底紧赶慢赶的,回来北京过年。
皇上感叹:“走海路就是快。”
大臣们也感叹:“十九阿哥造的大船就是好。”
太子、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走了这一趟,都感觉三观受到冲击,都变得沉默。
皇太后震惊于沿海的发展,担心蒙古和东北落后太多。
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唯有潇洒高兴于,去了一趟马六甲海峡,见到很多老朋友。回来北京,见到大哥、三哥、四哥……等等亲人。
过去一个年,康熙四十八年的春天来临,潇洒开着自己新造的小船,带着四哥和八哥回来南京,那飞一般的速度,在海面上驰骋,要人以为是神仙降临。
船可以这么快,不用水手,不烧煤炭……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手段?
四贝勒和八贝勒,跟着十九弟吃喝玩乐,那真是好一番见识。
到了夏天,潇洒带着四哥和八哥回去北京,陪着皇上去木兰避暑,秋天里,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凯旋,他留在北京。
过了年,康熙四十九年的春天,再回来南京,这次呆的时间久……到了夏秋天,再回去北京,皇上不去木兰了,他开着自己造的小车车,去看望三姐姐、五姐姐、六姐姐、十姐姐、十三姐姐。
到康熙五十年的春天,他人又在南京。
如此这般,他往来于北京和南京之间,期间有公主们不断来北京看望亲人,西洋各国使臣不断来北京,出海的许嘉俊也来了信件,说不日回京……
他呆在南京的时间越来越多。大清国各地方的匠艺学院陆续开办,大清国,再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人精神气质,明显的高了几分,笑着,露出来一口大白牙,自信满满的,充满希望的。
潇洒看在眼里,很是开心。
狼妈妈的身体明显的衰老了,他不再去北京,天天呆在南京的紫金山守着。
康熙五十二年,狼妈妈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先走了。
康熙五十三年的春天,汪家的老夫人先一步走了,汪老爷办完老妻的丧礼,也走了。
潇洒送走三位长辈,人一下子,长大了。
十二岁的少年郎,躺在道观里的破躺椅上,守着自己越发年迈的师父,面容平静,眉目如画似水。
阿尔萨兰,当年十九阿哥亲自选出来的亲卫队长,拿着一封信进来,面色凝重。
“阿哥,北京的信。”
潇洒转头望一眼在榻上晒太阳打盹的师父,伸手接过来信件,拆开火漆,一个个字眼进入眼帘,瞳孔在地震,手在抖。
十八阿哥病重。
十八阿哥的身体一直不好,潇洒以为他熬过康熙四十七的死劫,就是健康了,没想到,再次病重。
潇然道长从外头进来,接过来信件,看一眼,眉心紧皱。
“快速赶回去,我猜,这次……”
潇洒唇角一抿,清凌凌的眼睛望着蓝天。
太子和大郡王的争斗,在康熙四十六的时候,就进入白热化了,只是被一桩桩事情冲击,没有发作出来。
如今,皇上也越发年迈,不管是皇上,还是朝野上下,也都等不了了,急需确认继承人。
潇洒长大了,他已经知道了,这场争斗,只会有一个赢家,输的,……。
潇洒看看师父,看看师兄。
潇然道长一声叹息:“师父的身体还好。皇太后的年龄也大了。师弟这次回去,剃头吧。”
皇太后还有几年的寿命那?潇洒要给皇太后送终,送皇太后进地宫,他必须剃头了。
潇洒攥紧了拳头,倔强地忍着那滴眼泪不掉下来。他以为他长大了,可他还是不想面对亲人们的离开。
潇然道长给师弟剃了头,辫好辫子,尾端系上一个小玉葫芦。
潇洒望着醒来的师父,握住师父的手,嘱咐道:“师父,我会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