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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恕本宫直言。战场的悲壮傲岸,怎能与小家子气的田园野趣相较?一边是家国情怀,一边是日常琐碎。这孰高孰低,应不言而喻吧。”
    “好,答得好!”
    乔乐瞬间乐了,甚至笑着鼓起掌来。
    没错,她就知道自以为是如云惊月,一定会说出这种答案。因为喜好附庸风雅,自命高贵的人,最喜欢捧一踩一。
    一边高举无上情怀,一边贬低别人的辛劳。
    是啊,她一开始就知道云惊月这种太子殿下,出生便高人一等的人,是看不起她画中的田园生活的。
    「野趣」一词,已说明了一切。
    可好巧不巧的是,她乔乐还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原来,在惊月太子的眼里,我的画是田园野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啊。我明白了,如此说来,我到是错怪您了。您不是故意贬低我,而是您压根儿,没看懂啊!”
    云惊月:“……”
    第262章 秀的你头皮发麻
    乔乐看着云惊月,眼底透着难言的怜惜。这种瞧智障的眼神,她是不常用的。
    可若这智障非逼你用,你也不能不用不是?
    眼见云惊月拂袖,张口便要反驳。乔乐却不打算,给他说废话的机会。
    乔乐:“诸位,既然沐三小姐都解释了自己的画,那我也为你们解释解释,我这幅画吧。”
    指着自己的采莲图,乔乐朗声道:“正所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我这采莲图描绘的,就是百姓日常生活的一景。采莲拂水,日落而息。诚然,它是田园,却并非野趣。”
    说到这里,乔乐看着云惊月,以及那些同样有这般想法之人的目光,都冷了几分。
    “你们说,雪莲图是家国情怀,是悲壮傲岸,我承认,十万将士喋血沙场,只为固守天昭,抵御外敌。可我也要问一句,这般固守的背后,守的,究竟是什么?”
    是啊,守得,究竟是什么呢?
    乔乐的一问,噎住了不少人。
    云惊月:“这守的,自然是大好山河,国家社稷。”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是啊,如惊月太子这样的贵人,就只看得见国家与社稷。可何为国家,前是国,后是家。
    国是百姓的国,是由一个个小家,组成的大家。君王府守的是什么?
    十万将士守的又什么?是黎明苍生,是北关之后,无数的天昭人民。而不是,那虚有其表的江山社稷!”
    乔乐此话一出,方才的质疑声竟在顷刻间泯灭。
    不止是那些官员,连楚沁与乔轩,甚至是君晏都面露惊异之色。
    更不要说,下方的云惊月了。
    “何为黎明,我画的,便是黎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快乐,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平安喜乐。
    他们才是国家中的大多数人,是国泰民安,社会繁荣的象征。
    也是那一个个从这样家庭中走出的将士,真正要守护的东西。如此这般,你们还认为,这是田园野趣呢?”
    乔乐话音平静,却字字锥心。
    至少此刻的云惊月,已经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低眸望着他,乔乐勾唇冷笑。
    杠是吧?
    来啊,我二十一世纪顶级键盘侠,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熟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过唐诗三百首,读过百万字心灵鸡汤,写过八百字作文儿无数,还怕你不成!
    你说我画的东西没有意境,那我即便是编,也要给你把意境编出来。
    鲁迅先生说过无数的名言,但其中一半儿都是大家编的。
    各种理解,无数诗词解读,编点儿废话算什么?
    你云惊月会,我乔乐就不会了?
    正所谓求锤得锤,你既然都求了,那今儿个不把你怼自闭,我乔乐就不信乔!
    事实上,云惊月的确自闭了。
    他在想对策,想自己要如何回答乔乐的反驳。
    然而就在他聚精会神之际,却有一茶盏忽然坠落,好巧不巧,落在了他的脚边。
    茶水四溅,即便他立刻闪身后退,也依旧因事发突然,而狼狈中招。
    “抱歉,小爷手滑。”
    第263章 等他回去的人
    一道慵懒的声音适时传来,漫不经心,却毫不掩饰。以至于众人一瞬间,便将他找了出来。
    是啊,一句「小爷」心气之高,话语之狂,除了那靠在栏杆上看然闹的君晏,还能有谁呢?
    手滑?
    说句实话,在座众人谁手滑,他们都不觉得君晏能手滑。
    别看少年一袭紫衣,一副金尊玉贵,年少轻狂的模样。死在他手里的命,恐怕这翰林院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填的。
    这样的人,可能手滑吗?
    可能……
    故意手滑,也是手滑嘛,对吧?
    云惊月回眸,一双桃花眼顿时与君晏隔空交汇。可对方明明凤眸轻佻,嘴角含笑,却给他一种比杀手冰冷的注视,还要凛冽的感觉。
    就好像深渊之下,你看不见的秘密,未知,既是可怕。
    “殿下,永乐郡主说的有些道理。我们毕竟远道而来,对郡主了解不深,您对其画卷意境的理解有失偏颇,也是正常的。”
    终于,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下,谋士司马子詹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