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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提醒,秦蔓才想到揍张仁时留下的伤口,想来以她平日的经验,伤口应该差不多已经愈合。
“那点伤口差不多已经愈…”
说着,她放下手里恶臭难闻的糯米团子,伸出手背给他们看。
但话还没说完,就哑在嗓子眼里,刚才还只是微微鼓起的红痕,此刻竟然或青或紫,成片布满瓷白的手背,有的甚至还在往外沁着血花,看上去可怖至极。
身旁的仇辰看到伤口,不顾众人讶异,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修长有力的指节如同桎梏般禁锢着秦蔓。
“秦蔓你的手!”
秦蔓尝试挣脱几次无果,被他抓的地方,微微凹陷,泛着如纸的白色,痛疼感让她肩膀微微颤抖,皱着眉头。
“你撒开手,”顾淮伸手推了一把仇辰,将秦蔓护在身下,托着她受伤的手,目光冷厉,怒瞪仇辰,“你弄疼她了,没看见吗?!”
刚才仇辰抓过的地方,迅速染上一片深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将秦蔓欺负狠了。
显然,仇辰也看见触目的伤口,那双桃花眼不敢直视秦蔓,低垂着头,声音略带嘶哑,“对不起!”
“没事,是牌的问题,不管你的事。”
仇辰很快想到那株颤颤巍巍的淡黄色小花,用细细的藤蔓努力攀附着比自身粗壮数倍的大树,似是稍一用力,就会拦腰折断,无力地坠落深渊,而后万劫不复。
眼前的秦蔓跟顾淮何尝不是如此?
在黑色宽松的外套包裹下,秦蔓单薄的身体更显羸弱,此时依偎在顾淮怀里,如同菟丝子攀附大树,只有那样才有一丝生机。
“哪里没有事!伤成那样,还没事!”
顾淮清朗的声音略有责备,带着秦蔓就往外走。
在他们走后,仇辰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陆若辞走过来,牵起他的手,轻声唤了声“阿辰,别担心。”
仇辰低下眸子,与她对视,眼底没了往日的温柔,凝结起一层冰霜: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闻言,陆若辞收回了手,低头浅笑,笑意不达眼底,垫起脚尖,伏在他耳边说道:
“我以为仇教授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曾想也是个痴情种。”
*
秦蔓任由顾淮牵着回到303房间,拨打了酒店热线。
没一会,大厅经理就端着各种外伤跌打药敲响门。
她被顾淮按在天鹅绒包裹的床上,细腻柔软,她白皙修长的右手被他窝在掌心。
顾淮是单膝下跪的姿势,用棉球一点一滴擦拭着秦蔓手背的污秽,巧妙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像是清理埋于地下许久的素玉白瓷,缓缓擦去附着在上的污泥,露出剔透精致的美丽花纹。
将完整的皮肤清理完后,他抬眸看着秦蔓,用极低极柔的嗓音,缓缓道:“我要碰伤口了,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没事,我没你想的那样娇娇弱弱。”
他没有回话,只是低头浅浅一笑,拿着镊子,神情专注。
棉球圆润的棱角每划过一处伤口,秦蔓都微微皱眉,五感的提升,让她对疼痛地感知也随之提高,之前虽然疼,但是思绪在外,内心没有在意过多,所以忽略了手背的疼痛。
但现如今,经顾淮的提醒,加上她的视线所落之处,都是细密的伤口,不自觉中让秦蔓的神经放大数倍。
顾淮的每一次触碰,都能让她清晰感知到多巴胺搬运着疼痛信号,从一端的神经末梢专递到另一端过程中掀起的波澜,引得她频频蹙眉。
顾淮也发觉到掌中所握之物不经意地发颤,“蔓蔓,忍一下,马上好。”
为了缓解她的疼痛,顾淮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像是拔着玫瑰尖锐的利刺,怕伤及凄美的花瓣,又怕拔不干净伤了爱人的玉指。
过了许久,顾淮将秦蔓的手包扎好,纱布扎的刚刚好,再紧一点就会弄疼,再松一点就会垮掉,精美的像是个完美的艺术品。
“你这么心细,应该很讨女孩子喜欢吧。”
秦蔓出声笑问。
闻言,顾淮整放药物的手微微一僵,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啊,将来一定会有的。”
“你真这样觉得吗?”
顾淮重新牵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下颌骨,努力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纯黑色的瞳孔像是夜幕下的大海,波光粼粼,氤氲着淡淡的水雾。
“蔓蔓,当真不知我的心思吗?”
秦蔓对上他灼热的视线,那满满登登的欲求似是绞杀藤蔓的枝条一样狠狠缠绕着她,若是她说一个‘不’字,就会被无情抹杀。
“那只是卡牌的迷惑。”
“我甘愿被迷惑。”
顾淮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站起身,收起多余的感情,挑挑眉头,“是休息一会,还是继续找线索呢?”
见他放过自己,秦蔓长舒一口气,压迫感随之消失,赶忙回道:“继续找找,我觉得你房间的书架应该有线索。”
“嗯,好,我陪你。”
跟在顾淮身后的秦蔓心中肯定了一件事,她自以为的像白开水一样清澈干净的男孩子,并非他表现的那般,他就是壁画上隐于人后头戴兜帽的神秘男子,充满未知的危险。
眼下,最让秦蔓头疼的倒不是副本进展缓慢,而是被面前这个大麻烦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