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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后,江恕说:“不是,走吧。”
常念跟在他身后,路上好奇宝宝一样左看看又看看,碎碎念道:“从前我觉得皇宫已是天底下最恢宏壮阔的地方了,我们塞北的侯府也是十分宽敞典雅,不想这里还有以高耸入云端的独特建筑,委实神奇极了,可,可这样高的大楼,要走上去会很累的吧?有轿撵吗?”
常念说完这话,江恕刚伸手按下电梯楼层,等候的间隙,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常念无辜地眨眨眼:“所以没有轿撵……要爬上去?”
此时“叮”一声,电梯门开。
四四方方的地方,像个大盒子。
常念愣住,反应慢了半拍,困惑看向江恕。
江恕忽觉头疼得很,不是犯病的疼。他无奈道:“先跟我进来。”说罢,他迈进去,按住开门键,以免电梯门关夹到她。
常念在门外迟疑了一小会,才小心翼翼地进去,主动站到江恕身边,然后,门就自己关上了。她立时紧张拽住江恕的手臂,有些害怕:“这,这又是什么妖器?”
那时候,江恕觉得自己捡回来的或许不是个精神病,而更像是个穿越现代的古代人,否则,很多东西将无法用偶然解释。不过,这一猜测只建立在这个女孩子没有撒谎和隐瞒的前提下,当然,看她一脸好奇和震惊,绝不是装出来的。
然而理智却告诉江恕,即使这种前提存在,没有证据和前例的情况下,穿越也太过玄乎离奇,可能性几乎为零。
电梯内显示屏的数字有节奏的跳跃着,江恕解释说:“这是电梯,专门服务于高楼层升降的运输设备。”
顿了顿,他意识到常念或许根本听不懂,又解释:“不是妖器,无害。”
“哦。”常念能感受到自己在平稳上升,也没有摇晃,她默默放开了拽住江恕的手。
江恕垂眸看了眼,见到对方飞快地把小手又藏到广绣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数字跳跃到29时,门自动开了。
常念很快跳出来,又止不住好奇,回身去看了看,哪知晓电梯门忽然一下子合上,幸亏江恕及时伸手挡住,否则她精致的小脸要被夹成肉饼。
常念后怕地退开几步,连连摇头:“这个梯子委实吓人得紧!”
江恕没说什么,走到门口按下指纹锁开门,进门将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阁上,换好鞋,见常念还在外边好奇打量电梯。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地提醒:“常念小姐?”
“昂?”常念回头,见男人身形颀长,立在玄关黑色的柜阁前,明亮的灯光投在他深邃俊美的脸庞上,泛着冷意和微不可察的不耐烦。
常念默默进来,心想夫君真是变了。
他还总唤她“常念小姐”。
客气而生疏。
常念便是那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性子,不高兴时垂着脑袋,眼里也没有光。
短短三四个小时,江恕也发现了这点,更诡异的是,每当察觉到对方的低落情绪时,他心底会莫名涌出一种类似不忍心舍不得的感觉,促使他做出反常举动。
“常——”
“不要这么唤我了。”
江恕刚开口,就被常念打断了。
常念闷闷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唤我,哪怕你当真是不认得我了,也该称呼我殿下。”
江恕顿了顿,语气质疑:“殿下?”
他再次纠正她:“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并不存在等级分明的封建帝制,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常念深深皱眉,史书上记载朝代更迭无数,却从来没有哪朝哪代是没有帝王和贵族的。怎么偏偏这个二十一世纪独特?说一句天方夜谭都不为过。
半响,常念才不理解地摇头:“本公主生来高贵显赫,受万民敬仰恭敬,怎么来到这里就要与庶民平等?礼法何在?”
被包括在“庶民”里的江恕沉默片刻。
最终选择放弃。
算了,眼下并不能确定她到底是精神分裂,还是……解释也无用。
江恕略过了那个问题,带常念进门。他去厨房倒了杯水喝,随口问:“喝什么?”
常念还没琢磨明白这个二十一世纪,头疼得很,索性不想了,她摸摸瘪瘪的肚子,说:“我不渴,但有点饿了。”
江恕下午已经在集团餐厅吃过,他胃口不太好,进食大抵是为了裹腹以便有更充足的精力工作,老宅的李嫂接到今天不用做晚饭的通知,自然没有过来。
常念在他身后补充:“想吃云卷酥和桂圆羹。”
江恕微顿,转身面无表情道:“没有。”
“阳春面呢?”
“也没有。”
常念的眉心慢慢皱起来,有些不高兴了。可她想到现在夫君不记得自己,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也该懂事听话一点,少给夫君添麻烦。
这样一想,常念顿时没什么脾气了:“那你有什么好吃的?”
江恕打开冰箱,只有一排摆放整齐的矿泉水和咖啡,新鲜果蔬和肉类都是李嫂过来做饭时才带的,他平时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去采购,更别提亲自下厨。
常念眼巴巴等着江恕,还以为他会拿出什么自己没有吃过的美味来。
不曾想,半响后,江恕只找出一瓶牛奶和几块吐司,刚从冰箱出来,还冒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