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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愿意?\”
“嗯。”慕千雪沉默片刻,道:“樱樱,我知道你对沈大哥……我不该如此,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人人都为了自己,我只是个普通人。”
“说什么呢,千雪,你误会了,我对沈大哥并无半点儿女私情,我们也不过是在异界一起杀过妖罢了。”
“哦。”慕千雪并不开心,深叹了口气道:“真羡慕你能自由进入异界啊,当初我说你天赋异禀,你还不一脸不乐意,可却凭借异界又是得古剑,又是升至内门一等弟子,多风光啊。”
王樱樱却并不认同这番话,实际上,她要感谢的不是异界,而是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督促着她,严厉要求她,才有了她今时今日的成就。
一想到路星河,她就头疼。
他那双眼里有光,好似看透一切,别人待他的好、待他的坏,他都看得透彻,却又默不作声,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硬着头皮,去经历人生诸多苦楚。就比如她记仇,总是忌惮他,故意疏远他,可他似乎浑然不觉,依旧没眼力见似的认真教习她功法,督促她练功,为她运功疗伤,处处坦荡磊落,从不含糊,可若要他怜香惜玉的时候,他却故意使坏似的气她、逗她,惹得她大发雷霆。
“樱樱,你在想些什么?”慕千雪歪着脑袋,目光透亮望着她问道。
“我,我没什么。”
慕千雪深深看了她一眼,睫毛眨了眨,突然掏出个手镯递到她手中:“樱樱,以后我们就很难见面了,这手镯送你,留个念想。”
王樱樱接过手镯,那手镯的颜色十分罕见,在阳光下是淡紫色的,色泽通透,没有一丝杂质,十分好看。
“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不,你得带着。”慕千雪一把抢过,帮她带上。
“你戴着真好看,可不能压箱底浪费了。”
王樱樱无奈的笑了笑,她并不喜戴饰物,可慕千雪的一番心意,她只好接受。
王樱樱和慕千雪有说有笑走回道琼山,而林澈却早已借故离开。
他趁人不注意,闪入人际荒芜的悬崖,纵身一跃,层层云海如同浪潮般被劈开成两半,他从缝隙中钻了进去,云海又渐渐落下,恢复以往的缥缈辽阔。
他御风而行,四周黑暗模糊,他却轻车熟路,来到一个山洞里,那里藏有一颗莹蓝色硕大的宝珠,不断旋转并发出绚丽的光芒。
宝珠中有个人影,看不清容貌,但背影极美,衣袂飘飘若仙。
“你来了!”人影的声音清脆如同少女,却带着一种暮鼓晨钟般的苍凉感。
林澈立在宝珠前,摇身一变,施加在身上的法术消散,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路星河眉目冷意尽显,端端行了个礼:“师父。”
“呵,这些日子,你走动得越发勤了些,几次我醒来,都未看见你的人影。”
那人影便是困在魔海中的太清真人,她干干笑了笑,转过身来,露出了满脸皱纹,苍老至极的面容。
“到底是年轻的面容备受青睐,终日对着我这张老脸,你也厌倦了。““你乃徒儿恩师,徒儿守着你,全的是师徒情谊,又何必扯上旁的。”路星河神色不耐,冷声呛道。
“哈哈,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如今是我有求于你,怎么都不过分。”
路星河眼底怒翻涌,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向来崇敬的恩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仅面容丑陋,一言一行,皆毫无大家风范,倒显得十分狭隘卑鄙。
于是他渐渐与师父疏远,可越是这样,太清真人的怨气越重,每一句都阴阳怪气的,令人火大。
他盘膝打坐,不打算与她多言语。
“记得那一年我命你下山试炼,你也每晚冒着大雪也要回来,有一次山门关了,你就坐在门口守了一整夜,我问你为何如此,你却说师父不在身边,感觉不安稳。呵,谁曾想我们如今却变成这样,想方设法地要离开。”
“师父,你该歇息了。”路星河无动于衷,有些不耐烦地出言制止道。
“是啊,我老了,无用了,如今还得靠你输送法力。”太清真人忽地面容狰狞,靠近宝珠边缘,双眼睁得极大,神秘兮兮道:“你可想看看,你妹妹在做什么吗?”
“阿妹?”路星河抬起头,只见宝珠光影不断变幻,渐渐映出一个轮廓,然后不断清晰。
那是一个嘈杂的酒肆,破旧的灯笼,沾满尘土的红幔,围坐着的大多是平民和举止粗鲁的兵士,四周脏乱不堪,那酒也并非是什么好酒,喝下去后都骂骂咧咧,有几个还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呸,老子家的狗尿都比这好些。”
“咳,也就你实诚,谁来这是为了喝酒的?傻不傻啊。”
“就是就是,说实话,何三娘这等样貌的女子,光是看着就够赏心悦目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秀……秀色可餐!”
众人一阵哄笑,这时,内门砰地一声从里面拉开,一个身姿娇小,约十三四岁,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捧着一把琵琶,缓缓走了出来。
台下的人像是被下了禁言术,皆张口却不说话,脸上露出痴痴的笑意。
那丫头一双眼如一捧映月,小脸白净俏丽,一上台,也不说话,一屁股坐下就闷头弹曲子,一连弹了三首,似有些累了,趁着中间停顿的时候,大口喝了水,干裂的嘴唇沾了水,像是花瓣带了露珠,更加娇艳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