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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庆归边走进去边扬扬手说:“没事没事,我不着急,你们什么时候做好我什么时候吃。菜单拿来吧,我要点菜。”
    胖子乐呵呵地跟在他后头:“好嘞!”
    禄和饭店生意好,陆庆归虽是今日第一个来店的客人,吃的是头一份,但他发现越往后,来的人越是朱轮华毂,外头停的车走了一辆,又来一辆,源源不断。陆庆归心想,这光是一天下来,恐怕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他坐在角落,但视线极佳,能第一时间看到外头来了什么人。他从早上做到了中午,饭店里的客人换了一轮又一轮,就他还坐在那,距离他用完早茶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那胖子又走过来说道:“陆少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他撑着头,面朝外窗,其实眼睛已经眯起来了,因为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便犯了困。
    见他没反应,胖子又咋呼了一声:“陆少爷?!”
    “嗯?”陆庆归惊醒,“怎么睡着了……”他惺忪不清,两只眼睛睡得一大一小,左眼的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右脸还被撑出了一个巴掌印。
    胖子表情为难,道:“我说陆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没什么吩咐就回府上睡吧,这里睡得可不舒服。”
    陆庆归察觉到他是在赶自己走,毕竟饭店不是旅馆,他如今这个样子确实更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旅人。
    “噢……”他看了眼手表,好在又到饭点了,“给我上午餐吧。”
    胖子这才乐意,连忙点头哈腰:“唉,好嘞,孙少爷想吃些什么菜?”
    陆庆归心思不在吃什么菜上,便没听进去胖子的话,他在想方才自己睡了多久,会不会张太太来他睡着了没看见,于是赶忙问他:
    “方才你们老板来过了吗?”
    胖子摇摇头,“没啊。”
    他点点头,“那就好。”
    胖子觉得奇怪,又问了一遍,“呃……那孙少爷想吃些什么菜?”
    陆庆归此时又回到了方才的姿势,撑着头看向窗外,他漠不关心地答道:“不重要。”
    “啊?”胖子一头雾水。
    “哎呀你随便上几个菜就行了!我不挑食!”他回过头斥道。
    胖子连连点头,“唉唉好,小的这就去给少爷准备!”
    饭店里的人都对陆庆归的举动摸不着头脑,一大早过来就在那坐着,吃了早茶用午膳,头还一直朝着窗外看。不由让人胡乱猜想,以为他是被陆老爷子赶出了家门。
    不出半个时辰,胖子就领了三五个服务生,给他上了七盘硬菜,一个热锅,摆满了面前一整张桌子。
    陆庆归目瞪口呆,指着面前的八珍盛宴,质问道:
    “这么多?你让我一个人吃?”
    胖子还是挠头:“呃……少爷是您说随便上几个菜的,小的不知道少爷爱吃什么,就把店里的招牌都上了个遍。”
    陆庆归不信这一套,“行行行…”他拿起筷子,看着这一桌子价值连城的菜,说:“禄和就是这么赚钱的吧。”
    胖子吓得直摆手:“不不不!不不不!少爷饶命!少爷可千万不能跟太太说这样的话!”
    “你们这么怕她。”
    胖子捧起手朝天举了举:“哎哟!太太是何等人物啊!我哪敢怕她,我们只是敬重!只是敬重!”
    “胡说,你们就是怕她。”说着他夹了块红烧肉送到嘴里。
    “哎哟少爷!您……您您慢吃吧!小的还有事!去后头忙了。”
    胖子一股溜跑了,陆庆归坏笑了声,“这红烧肉烧的不错。”
    正当他准备独自好好享用这八珍盛宴时,却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陆少爷?”
    他抬眼一瞧。
    “陈老板?”
    陈桉誊西装革履,身边那位与他年龄相仿,穿着一身长袍大褂,但陆庆归从未见过。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人,看样子是来禄和谈生意的。
    陆庆归立即站起身,陈桉誊携一群人走过去,“真的是你,陆少爷怎么来这里吃饭,还是一个人。”他又低头看了看一桌子丰盛的菜,“嚯,点了这么多菜。”
    陆庆归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便也不打算解释,乖笑道:“出来换换口味,被那前台的服务生左推荐一道右推荐一道,干脆都点了来。”
    “哈哈哈哈陆少爷倒是豪爽。”
    显然陈桉誊比那日在陆家的时候要更在意陆庆归的话。
    “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北平来的朱老板,老朱,这位是陆鸿华的小儿子陆庆归,如今跟在张太太后头做事哩。”陈桉誊夹在二人中间,认真介绍道。
    朱家在北平开盐行,名号也打得十分响亮,与陈桉誊是很多年的旧友,这次来上海应是有要事商榷。
    他一听说是跟在张太太手底下做事,立即伸出手:“噢!陆少爷!真是年轻有为啊!”
    “朱老板好。”
    陆庆归谦恭地与他握手。
    陈桉誊对朱蕴昌说道:“唉,要不我们仨凑成一桌吧?正好一起商量商量。”
    朱蕴昌自是乐意,陆庆归跟张太太熟络,便是跟张家熟络,有了他从中间协助,兴许事情要更好办一些。
    只是陆庆归不太乐意,他担心万一过会儿张太太来了,这边又有两个老爷,他一定不好抽身下桌。但没人等他多犹豫,陈桉誊便跟朱蕴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