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借的合同模板？”颜然一边看一边问。
    “我朋友给的合同，我稍微改了一下细节。”欧阳说。
    “这第五十三条是什么意思？”颜然抽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条款问。
    欧阳接过一看，脸顿时红了。因为上面写着：“如甲方（颜然）因非不可抗拒力，超过两个月不支付乙方（欧阳）工资，则甲方同意用肉偿的方式解决费用分歧问题。双方可在友好协商的前提下商定肉偿时间的长短。在肉偿期，甲方不得拒绝乙方合理的求欢。酒店旅馆费用可以由乙方支付。”
    “我……我没想到你会一条一条看。我本来以为你顶多看完前三十条头就炸了……”欧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把那整张纸收了起来，“这张纸上全是玩笑话，就是打字的时候手指抽筋，胡乱输入的，你可以不用看这张纸。”
    “别太堕落了！”颜然警告说。
    “这不是堕落。这叫有上进心。拿破仑说过一句话：不想上老板娘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欧阳说。
    “拿破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颜然一哂。
    “不是一模一样的表述。但意思很非常相近。”欧阳信誓旦旦地说。
    “胡说八道。”颜然摇头。
    “他要说过，你立马二话不说，把这协议给签了，如何？”欧阳逼宫。
    “那如果他没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呢？”颜然似笑非笑地问。
    “我马上走，从此再不出现在你眼前！”欧阳斩钉截铁地说。
    颜然惊讶地看着欧阳。她有点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要干什么了。拿破仑肯定不能说过这种话。不是因为太猥琐了他说不出口，而是因为太猥琐了，就算说了也不可能流传下来。欧阳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拿破仑说过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欧阳缓缓地解释说。
    “嗯？”
    “这句话，用在工作场景就是【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欧阳说。
    “然后呢？跟你之前说的话有什么关联吗？”颜然皱眉。
    “我之前说什么了？”欧阳反问。
    “你说的是：不想上老板娘的……”颜然顿时语塞。原来刚才那句话的埋伏在这里呀！
    “说个笑话而已。我看你在节目中的视频，觉得你应该能喜欢这种段子，于是来之前想了一个。”
    欧阳不动声色地把刚才收回去的那张纸又混在协议里面，说：“现在你可以签协议了。”
    颜然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欧阳一眼：“你知道这种条款就算我签了，也不具有法律效应的。对吧？”
    “呃……我当然知道这条款你签了也没有法律效力，但是我不知道你居然知道啊……你不是连初中都没毕业吗？”欧阳挠头。
    “所以你认为我是文盲，对吧？”颜然又好气又好笑。
    “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老板娘你是天才。”欧阳说。
    这马屁精……
    看在他准备这么充分的份上，颜然决定签下这位助理了。颜然看了一下他草拟的协议上的薪水。基础工资每个月12500元。资金另算。
    对于助理来说，这是高薪啊！这小子很敢想象啊！
    不过颜然对金钱没有太大的欲望。如果自己工资够高，足以支付这笔费用的话，她倒是没有特别的抵触——如果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却让助理拿着一个月五六千的工资，她也过意不去。
    颜然不知道的是，其实原来欧阳还准备了一份经纪人合同，但既然颜然未来很可能自动签食铁兽文化，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干脆没拿出来。
    一般来说，这种签约应该慎重地请律师事务所帮忙看一下。但一来颜然没这个钱，二来前世也没少跟顾客签合同，合同里该注意什么也略知一二。
    看得出，欧阳草拟的合同还是很合理的。除了写满各种肉偿条款的那张纸以外，其他条款都很有诚意。颜然前后又过了一遍，没有再发现别的妖蛾子，就很痛快地签字，盖上私印。
    “老板娘好！余生请多关照！”欧阳笑容可掬地起身和颜然握手。
    “合同试用期一年。余生的话留到一年后再说不迟。另外，不准再叫我老板娘，你刚才的笑话已经把这个词玩坏了。以后叫我颜然或boss都行。”颜然板着脸说。
    “好的，老板娘。都听你的。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开始做了。”欧阳也收起了笑容，开始真正进入工作状态起来。
    “嗯？”
    “申请一个饭团帐号，并进行红v认证。我在饭团有认识的人，我会请他尽快通过你的认证。”欧阳说。
    “好！”颜然回答得很爽快。既然要当明星，当流量，饭团帐号是肯定需要的。她也有这份觉悟。
    “然后把帐号密码告诉我，我来帮你打理。”欧阳说。
    “……好。”颜然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
    “申请下来帐号第一件事，发文向孙主任道歉。”
    颜然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休想！”
    “姐姐！这是为你好。你知道现在你的排名掉得很厉害么？只要你道歉了，喜欢你的粉丝就有理由继续给你投票——他们等的就是一个理由而已。”欧阳喝了口水。
    “我不会给孙默道歉。”颜然摇头。
    “孙墨是不是配接受你的道歉，甚至是不是会接受你的道歉都不重要。当时你还是个孩子，没人会去怪一个孩子做错了什么。而一个大人，坦然承认错误却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质。你的道歉对孙墨的影响没人在乎。但现在你的粉丝都在观望，他们急迫地需要从你身上得到回复，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继续粉你的理由。所以哪怕从不愿意，作为公众人物，你也必须这样做。至于前几天没有道歉，你可以说是因为你在申请、认证帐号。只要你这么做了，这件事给你带来的损害就可以降到最低。以你大魔王的身份，依旧不难出道。”
    “我不会跟他道歉。讨论结束。”颜然硬梆梆地说。
    “为什么？”欧阳问。
    “反正我不道歉。如果因为这件事出不了道，那我就不出道了。”颜然闷闷不乐地说。
    “我们讲讲道理好不？”欧阳说。
    “不讲。我是女人。”颜然说。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