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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对了嘛,所以啊,有生意上门,我又有空,做就做呗。”时光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反正,追人又不费劲。”
她说得轻松,穆执看她一会,说话时语气里带了些阴阳怪气的味道,“也是,倒追这种事,你拿手。”
时光愣了楞,看向穆执的眼神里多了点受伤。
她想到了,他看过那个热帖,当然知道她曾经毫不遮掩地追求过段家的人。
但网上被挂是一回事,现实中被人不留情面地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了。
时光眼里几乎立刻就蒙上了一层水雾,穆执难掩慌乱,“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他起身,手忙脚乱地去楼下翻来一堆零食,放到时光面前,“我不是故意的。”
“呃……”
“对不起。”
时光没有胃口,只是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腿兀自发呆。
穆执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好似揭开了她一直以来的遮羞布,逼得她面对现实。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当然没有错。
但因为喜欢那个人,把父亲留下的家产都败光了,这有错吗?
网友们口诛笔伐,记者们围观讥笑,老员工们唉声叹气,无一不在指向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将时间房产拱手让人,是她导致的。
如果,在签责任状的时候,她带一点脑子,事情的结果就会大相径庭。
可是她无脑啊。
那时候被父亲去世的消息冲击得体无完肤,她本能地相信那个人,深深觉得他会保护她。
只可惜,在他眼里,她根本不值一提。
想着想着,眼睛又有些酸,时光揉了揉眼,哑声开口,“我也不想的。”
穆执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
“真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女孩子的眼底有一层雾气,她倔强地仰起头,没让眼泪流出眼眶。
“我知道。”
穆执抬起手,犹豫片刻,揽过时光的肩,将她抱进怀里。
“我都知道。”
有泪透过薄薄的衣衫砸到胸口,生疼。
穆执轻抚时光的发顶,小声哄她,“没事的,都过去了。”
“你爸爸那么疼你,不会怪你的。”
“他跟我说过,他的女儿,只要幸福快乐就好了。”
“所以啊,钱没了就没了,只要你没事,他就满足了。”
男人嗓音低沉,语气真挚,与记忆中父亲对她说的话一模一样。
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一直以来的困惑重又冒出水面,时光挣扎着从穆执怀里起身,“你到底跟我爸是什么关系?”
每次问道这个问题,穆执都胡乱打岔,而她又神经大条,导致这么久以来,她都没问出个所以然。
今天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穆执沉默片刻,起身去房间拿出一个铁盒。
坐回时光身边,穆执说:“这里面,是你父亲之前给我的汇款明细。”
时光满肚子疑问,打开铁盒,细细翻阅。
偌大的铁盒里有几封信,寄信人是时国旭,收信人是穆执,信中的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关心穆执的身体,让他在异国他乡好好吃饭,好好学习。
信下面压着的,是几张汇款单,收款人是英国的一所寄宿高中。
“你的父亲,曾经资助过我上学。”穆执取下时光手中的汇款单,放回铁盒悉心收好,“所以毕业之后有了工作,我就给你父亲写了那张借条,本想有一天还给他,哪想到……他走得那么突然。”
时光愣愣听着,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难怪父亲说穆执可靠,眼前的人是他资助的学生,知根知底,自然可靠。
并且,他对他还有恩,于情于理,她来找他,他都会给予帮助。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肆意散漫的穆执,以前会是一个连学都没办法上的贫困生。
说起来,能在国外上高中,发展得应该不差才是,但穆执却在一个三线城市开小卖铺,未免有些可惜。
可能在求职的路上碰了不少壁,才逼不得已干这一行的吧。
这世上,有谁的人生是一片坦途呢。
时光叹了口气,心底的抑郁因此消散不少。
但好像是建立在穆执比她更惨的基础上的。
想到这,时光又有点抱歉。
她咳了一声,对穆执说:“对不起啊,让你想到伤心往事了。”
明明是他先嘴贱,她还来道歉。
穆执古怪地看了时光片刻,“你的脑回路,也挺清奇的。”
“你什么意思?”
互揭伤疤之后,伤心的氛围烟消云散,而由于迷惑解开,时光对穆执也升出几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情。
隔天,穆执叫来何笑宇,告诉他时光答应了他的请求,何笑宇笑逐颜开,当即要给时光打钱。
“两千够不够?”
穆执拦住他,推来一份保密合同,“这要看工期长短,一般这种情况,我们是按次收费。”
何笑宇不明就里,“怎么按次收费?”
“就是你要我做几次戏,就收几次的钱。”时光笑盈盈地加入聊天,“毕竟我不能全天24小时演戏追你吧,那可太不划算了。”
何笑宇沉吟,“有道理。”
说罢,他垂眸细看合同条款,合同上写着每次收费300元,每次不得超过一个小时,按时薪算,还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