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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楚地写着,“凡我们兄弟,如有被妖魔迷蒙,反草通妖,自有天父下凡指出,即治以点天灯、五马分尸之罪”。
    起初林珑不是很懂“反草通妖”是什么意思,“何谓‘反草’?”,黄品贤便给他解释,“就是‘变心’,‘草’即是‘心’”,林珑举一反三,“那么‘真心’便是‘真草’?”黄品贤笑着点头,“是的”,林珑便笑,“倒是很有趣。”
    本来黄品贤就对这一类的酷刑不忍直视,当读到这些教训宫内女官的诗,更加觉得很有些过头,宫中日常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要弄到五马分尸了?
    另外这诗句也实在太过俚俗,倒不是一定要咬文嚼字,故意弄得很高深,只是洪天王的这些诗,实在没有什么意趣。
    柳燮与黄品贤的关系格外的好,有时候会和他议论一下诗词,曾经讲说过宋代一个不知名的西蜀女子填的一首鹊桥仙,上半段是,“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当时柳燮的品评是,“纯是率性自然,不加雕饰,直白而出,仿佛入画,‘动便春愁满纸’这一句,倒是可以做一篇讽刺题目,国家已经这个样子,有人还整天吟风弄月,寻愁觅恨,也不知他们一个一个,吃饱喝足,自由自在,究竟愁的什么,莫非是朝廷没有白给他们官来当么?”
    当时黄品贤也不住地笑,觉得柳燮的想法实在有趣,与其他文书比起来,柳燮不太像是一个正统的读书人,他很少谈论那些抽象的理论,多是从实际出发,发表看法,而且脑筋灵活,说话又有趣,对于西洋的物事,也不是一味排斥,柳燮的想法是,“比如洋枪洋炮,洋人的汽船,有用的便拿来”,这个就和曾国藩的想法不太一样,曾国藩虽然也晓得西洋的枪炮厉害,湘军之中也采办了一些,不过曾国藩更注重湘军的精神锤炼,所以到现在为止,湘军的武器仍然多是刀矛、小枪、抬枪,玉字营只有营官和几位哨官有手枪。
    之后又读到天王的诗,黄品贤便感到,起码从作诗填词上,天王似乎不是很得力的样子,只要略一比较,差距就很容易看出来,黄品贤自己是不会写诗的,然而天王的那些诗,也还罢了吧。
    黄品贤带着本什的几个士兵巡查筑墙的工程,只听墙根处有几个民夫议论:
    “不是说给银钱的吗?为什么没有钱给我们,只有一点谷子?”
    “而且那谷子还是发霉的,都烂了。”
    “那些陈稻穗烂谷子,卖也卖不掉,自己吃也吃不得,可不是在这里做白工么?”
    这时顾邦彦喝了一声:“嘿,你们不好好干活儿,在这里胡说什么?”
    那几个衣衫褴褛的民夫听到了呵斥之声,抬起头来一看,是佩着刀的湘勇,于是便不敢再说,起身继续砌墙。
    晚上的时候,黄品贤在自己房间里吃过了饭,打开包裹,取出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是一块通红的印章,是那一块鸡血石章子,当初柳燮刻了字,交给林珑,林珑便将他给了自己。
    虽然不很懂古玩字画之类,不过和那些先生们待久了,黄品贤也晓得鸡血石很是珍贵,于是便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林珑当时笑着说:“不是送给你,是和你换一样东西。”
    黄品贤楞了一下,问道:“换什么?”自己身边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吗?
    林珑笑嘻嘻地说:“我已经拿到了。”
    黄品贤摸不着头脑,不过林珑虽然狡猾,却少有虚言,不会说空话,既然他这样说,那么就是有的咯,于是黄品贤才将这枚鸡血石印章收下。
    此时林珑取出印章,在灯下看着,真的难怪叫做“鸡血石”,那颜色就好像自己从前在家中杀鸡的时候,鸡血滴在粗瓷大碗的颜色,鲜红鲜红的,鸡血是好东西,凝结了之后,可以和豆腐烧在一起,鸡血便当了肉,豆腐更有滋味。
    另外柳先生还讲解过,“好石头,是浮云血,一条一条,一朵一朵,既像条血,又像梅花血,所成的图形就如同天上的浮云,很有韵味的。”
    于是自己才知道了,原来欣赏一块石头也有这么多说法,这时也就想到,难怪从前在太平军里,看到那些衙门富商房子里,许多东西都不明所以,以为明明陈旧得很,铜器上面一层绿锈,画的颜色也黯淡了,灰扑扑的,都并没有什么光彩,为什么还珍珍重重地收藏着?那一个世界的风尚,果然与自己这一边不一样。
    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世间,鸡血石是值钱的,而林珑将他送给了自己,自己一般也没有使用的机会,只是收藏起来,毕竟黄品贤没有那样风雅,在藏书上盖印,他的书也确实不多,而且不时替换,随身长带的少,因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