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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兴贺子兴贺子兴!!!贺子兴太帅了!!”
耳膜被吵得鼓鼓作响,惊呼和尖叫的声浪一阵阵传来,史溟却依旧能听见自己怦然震动的心跳声。他嘴角扬了扬,脚步刚想再往前进一步,余光就瞥到身后要走进的几个人。
孟东很明显听到了贺子兴的名字,他皱了下眉,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史溟。
“走了,”史溟避免和他目光相触,转身往外走,口气淡淡:“没什么好看的。”
“少爷,”孟东站在他身后不动,语气肃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知道您讨厌我,但我依旧要提醒您,你们俩个人靠得越近,他就越危险。”
“你不插手,”史溟冷着声音:“就没那么多事!”
“督促您是我的职责,但分寸的把握却全在您,”孟东道:“贺子兴在广州融资的那家风投公司的老板是史总早年的旧相识,你该知道的,只要史总一句话,贺子兴费尽心血拿到的钱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全部蒸发,好不容易扩大起来的运营规模要是少了资金,能够全身而退我都该说句算他命大,还有,贺子兴在广州办的营业执照到现在还被卡在中间,具体什么原因,想必我不说,您心里应该也有数。”
执照这件事,贺子兴之前跟他提过,史溟一听这个就忍不住有些愠怒:
“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真好意思替他说得出口!”
“少爷,”孟东语气恭恭敬敬:“主动权一直都在您手里。”
史溟冷笑一声,拳头攥得咯咯响:“要是我非要跟他在一块儿呢?”
“少爷,”孟东看了他一眼,低头说:“您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操!”史溟低骂一声,他猛然回头逼视着孟东和他身后的那些人,眼底冒火,咬牙切齿的问:“你们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疯了才甘心!”
孟东后退一步,恭敬的低头沉默。
沉默就是无声的抵抗,史溟紧紧的攥着拳头站在原地,周身一片的空气都安静异常。
异常得叫人窒息。
孟东很适合时宜的提了句:“少爷,该断了。”
“滚。”
“少爷,”孟东说:“其实广州风投那边上层的领导人我们已经见过了,那个人坐的位置要比欣赏贺子兴的商临还要高,他才是最高的决策者,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您,在您忙着跟他偷偷聊天的时候,史总已经派人把所有的定时器都按上了,至于引不引爆,真的只在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多么危险又可憎的词。
落日余晖映照下的霞光铺满了整片天地,将他的黑长的影子投射在砖砌的墙面上,史溟偏头,听着操场围墙里面传来的阵阵惊呼尖叫的声响,听着那些人一遍遍激动疯狂的呼喊着贺子兴的名字,听着人群杂音中某个他最熟悉不过的人得意张扬的笑声,而此刻,他的愤怒和悲哀与这里格格不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史溟的眼眶突然间就红了起来。
是这样吗?真的又要是这样吗?难道就该是他命中注定的孤独,才让他每触碰到一次快乐和幸福的时间这么短暂?
或许他天生带煞,只该待在远离人群的晦暗角落里,像他这么不祥的一个人,能带给贺子兴的,除了数不清的霉运之外什么都没有。
贺子兴。
史溟的心底发狠的念着他的名字。
他恨自己明明许下守护人的诺言,却在做尽一切等事到临头时仍旧无能为力!他恨自己在贺子兴不计回报毫无怨尤的付出面前,哪怕再多往前走一步都迈不过去!他恨为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卑心,每天对着手机里的人撒谎欺骗装没事儿人!!他更恨自己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摆脱不了的被下了诅咒一样的身份和名字!!他恨为什么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悲痛永远多于快乐的无解的宿命!!
史溟眼底猩红一片,隔着一道围墙,他凝望着贺子兴的方向,眼神力道之猛,几乎要穿透面前的砖墙。
那人离他这么近,那人离他又这么远。
他能听见他刻意高喊的声音,却没办法和他说半句想念的话。
也许事情本该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活在光明快乐里,一个本该跟孤独寂寞作尽一生的伴!
贺子兴给他的够多了,他不能再害他了。
发红的眼珠被滚烫的液体浸得生疼,氲湿了睫毛刺透了心,一颗泪珠夺出眼眶狠狠摔落到地上。
一瞬间,这世界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冰冷。
史溟闭了下眼,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对身后的人说:
“好,从现在开始,我跟贺子兴没关系了,你叫史平……放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宝子们,别激动嗷嗷,这是必经刀路,我也写的时候也挺难受的,猛狗哭泣,但过个两三章就会好的!(狗头保命)
☆、第九十一章
“建儿,一会儿出去吃饭去不?”
更衣室里,贺子兴换好了衣服站在王建隔间的门外敲了几下。
“去!”王建在里面喊了一声:“大热天的我们这帮子人陪你打球,得你请啊!”
“知道!操!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贺子兴笑骂了一声,然后靠在门上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下时间,啧了声:“都八点半了啊。”
将近两个小时球赛,也不知道史溟看到什么时候才走的,挺长时间没见了,他小情人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