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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兴:“……”
途径两人身边的路人甲乙丙被这一嗓子吓得立刻朝向四面八方逃窜。
“我说,管韵,咱能正常点吗?”贺子兴问。
“好的,老板。”管韵甜嗲嗲的说,然后冲贺子兴点点头。
她长了一张大气干净的脸,脑后梳的长马尾脆落的甩着,综合她这一身运动装,除去声音,完全跟可爱一点儿边都不沾。
贺子兴很无奈:“声音也正常点。”
“Yes!Sir!”总喜欢扮卡哇伊的某只声优怪立刻恢复了自己原来声音。
贺子兴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接过管韵的钥匙往驾驶座那边走,随口问着:“你的车?”
“对啊!最新款的奔驰大G!新时代经济独立爱装逼女青年的不二之选!”
管韵骄傲的拍了下车门,然后打开副驾车门,伸屁股就要坐进来。
“管韵,”贺子兴突然说:“你可以坐到后面去吗?”
“为啥?”管韵屁股一卡,颤巍巍的缩了回去,假装星星眼里含了一泡泪,她在外面看着车座上扶着方向盘的冷酷老板:“你嫌弃我?”
“没有,”贺子兴发动了车子,眼底的神情看不太清:“你坐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咦,看来我们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管韵似笑非笑的歪头瞧了他一眼。
贺子兴没说话。
管韵也没再多问,很识相的关上副驾车门,拉开了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
坐了进去,突然推门走出来又跑到了前边副驾上钻头伸了进去。
贺子兴偏头瞧她一眼,就见某人飞快的打开储物箱以松鼠刨坑挖洞的姿势,撅着屁股使劲从垫子底下刨出来一堆盒装巧克力蛋糕蔓越小饼干蛋黄酥红薯干儿还有三听快乐肥宅水。
“老板,你慢慢开,路还长呢,我先垫垫肚子!”管韵拿车垫子卷走了她所有的粮食,窜回车后座,边吭哧吭哧的吃,顺手挺大方的给贺子兴递过来一块儿小饼干:“你吃吗?草莓味儿的呢!”
贺子兴:“……谢谢,我不吃。”
等车开了有一段路的时候,管韵喝完第二听可乐,仰头打了个嗝儿,然后像是突然回过神儿来,她蹭的起身扒拉着车前座问贺子兴:
“老板,这难道不是我的车吗?”
她的车!她难道不是想坐哪就坐哪儿吗?!
“对啊,”贺子兴面不改色:“我就开一下不行吗?”
管韵:“……行。”
青溟公司是股份有限公司,注册资本最低额就是五百万,贺子兴从一开始就想好了,他作为最大的投资人,同时在各个技术领域都有参与,除了资本入股,还有技术入股,比其余人单纯的技术入股掌股所占的百分比都要高,整个上层决策的团队里,绝对控股的只有他一个。因为合作团队里除了他,几乎全是技术入股。
这样的话,贺子兴的话语权就会变得很高,同时又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所承担的风险也最大。
名字在合同单上这么一签,贺子兴知道自己这是彻底没退路了。
墨水连笔字迹豪放流畅,这是他练了很久的成果,高远和另外两个人收了文件冲他点头离开,贺子兴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回头朝身后落地窗外的一幢幢林立高耸的大厦看了一眼。
手指来回转着钢笔,贺子兴仰头靠在转椅上,睁眼看着头顶的现代艺术气息浓烈的低奢精致装潢,微微失神。
挺久了,他努力真的挺久了,这一刻,曾经日夜萦绕在他心底的飘忽迷茫也终于随之沉淀安稳下来了,公司他有了,高水平业务能力的团队他有了,办公室楼层也有了,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他自己。
安稳不代表成功,他得到了他曾经想要得到的,却失去了他现在不想放手的。
他仍旧高兴不起来。
本来预计在十月中旬下来的执照为什么久久审批不下来,贺子兴心里比谁都清楚,商临打电话问过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史平。
史平是什么人?一个土生土长的广州人。然而史平发迹后却成了S市首富,除去宋氏集团的协助,广州这边的关系脉络也一定不会少,放眼全国的生意场,不管大鳄还是小鱼,谁不是上赶着史平的好?史平要想摁死他一个在风险颇大的新产业中刚冒头的新人,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不想当任人宰割的小蚂蚁,更不想让他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就这么算了,他还没找史溟算账,还没来得及揍他,这叫他怎么甘心?
他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必须足够强大到不再靠牺牲来换取他想要的,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没人敢轻易动他。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装逼炫技耍手段,史平现在敢这么威胁他,他难道不要面子的么?
史平有人脉,他贺子兴难道就没有了么?
史平会玩的那套,他贺子兴难道就不会玩了么?
呵!
“喂,”静谧空荡的屋子已经沉淀了一整夜繁杂的思绪,握手机的手指指缝间丝雾缭绕,办公桌前飘散着醇正浓厚的香气,晨曦倾光一泻打在桌面上3字开头的中华烟盒上,金光点点斜洒在贺子兴半个身子上,他凝望着窗外,闲闲开口问候着:“老贺,干嘛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