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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我妈来了。”卫思白松开郁灵,衣服捋平,“我爷爷好像也来了。”
    他没看出来郁灵的不对劲,牵上她的手,“走,我带你去见他们。”
    “不不不,我……”
    郁灵的“不想”两字还未说出口,卫甜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卫甜看着两人,多年的职场经验让她从不喜形于色,看见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上倒没有特别的惊讶,“穿好衣服出来见爷爷。”
    “马上出去。”卫思白笑着回她。
    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了郁灵的异样,垂头丧气的,他问,“怎么了,紧张啊?”
    郁灵满脸愁容,她什么都没准备就要见他家人,还是在这种让人情况下,她能不紧张吗。
    “以后我不来这里了。”郁灵有些埋怨地说。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表情。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大方得体、大方得体。
    “那我以后不让他们过来了行吗?”
    郁灵赶紧转过来捂住他的嘴,“不行!你别说!你千万别说!”
    “好好好,我不说。你不用紧张,跟在我后面就行了,我替你挡着他们。”卫思白还想抱她,被闪过了。
    “快点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她说。
    要得体,不要紧张,也不要怂。郁灵拍拍
    第1版紸^說網首頁:N┾②┾q┾q.℃┾0┾M(去掉┾即㈣網阯)脸,疯狂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出门见到两位长辈的那一刻,手都抖了。她要被卫思白坑死了都,这么快就要见家长!
    “爷爷,妈,这是我女朋友郁灵。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郁灵微笑着,和卫思白一排站着,“你们好,卫爷爷好,卫阿姨好,我叫郁灵。”
    安静持续了两秒。
    郁灵想改变这安静中的一丝尴尬,紧接着又道:“我今年26岁,家在南桥那边……工作快五年,然后……”
    然后,她每说一个字,就给这个空间多添一份尴尬。
    只想捶死自己。
    卫思白捏了捏她的手,接过话,“爷爷,妈,我很喜欢她。希望你们也喜欢她。”
    “我想赶快把她娶进门。”
    郁灵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两位长辈眼里闪过的惊讶后,她确定自己没听错。
    卫尊简单打量一番郁灵,摊了摊手,“欢迎你郁灵,我还以为卫思白没人要呢。”
    郁灵僵硬笑笑,卫思白能没人要?身后一群漂亮女生等着要,她微低下头,不敢去看卫甜的脸。
    卫甜轻笑一声,“思白你才多大啊就想着结婚,人家郁灵同意了吗?人家父母呢?有女朋友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给我和爷爷打声招呼?”
    虽是对卫思白说的话,字字句句落在她心上。
    她嘴角抽了下,剩下的时间,卫甜问的好几个问题,都是卫思白一一替她回的话。
    “结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什么事都要慢慢来,好好规划,这也是对人家女孩负责,你说是吧,郁灵?”
    “当然,阿姨说的是,什么都要慢慢来,不着急。”
    郁灵忘了自己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个上午的,当屋内只剩下她和卫思白的时候,她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身体虚脱了,“好累啊。”
    她小嘴一撅,“我刚刚没表现好。”
    卫思白把人提起来,搂在怀中,寻她的嘴索吻,“又不是面试要什么表现?你刚刚表现非常好,那么乖巧可爱的宝宝,谁不喜欢你?他们都很喜欢你。”
    郁灵知道他是在安慰她,没有回话。
    卫思白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隔着一层内衣,肆无忌惮地摸。
    “你又来!”郁灵在他腿上滚了一圈。
    他抬抬眼皮,无辜脸一摆,“我想让你转移注意,不要这么紧张。”
    “流氓,”难以想象,笑起来这么帅气纯良的卫思白,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做着摸她这种事情,面对这样的亲密郁灵还是有些不自在,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皱起眉头,哼的一声甩开他,“我要回家了。”
    卫思白心里是不乐意的,但很明显,和他发生完关系的郁灵此时很别扭,他想给她点适应的时间。
    “我送你。”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到郁灵家楼下,停下车的卫思白怕她忘了,故意含笑提醒了句,“你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郁灵抓着安全带,路上她怔怔地看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都没说什么话,卫思白肯定察觉到她忽然的低落。
    郁灵没有心情和他说话了,闷闷地解开安全带,卫思白却没让她下车。
    她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宝贝?”卫思白凑到郁灵眼前,面色平静,“在想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实际上,郁灵一出现这副表情他就心慌。
    “我觉的我们太快了。”郁灵唉了声,说了自己的顾虑,单纯的眼睛盯着他,“你不觉得么?”
    他心真正平息了一些,问,“什么太快了?”
    郁灵眼睛闪烁,“你明明知道。”
    他24岁了才喜摘“处男”的标签,因为这个,所以从不和朋友聊这方面话题,要被知道了,他大概能被笑到明年。
    郁灵竟然说太快了。
    她还大他两岁。
    卫思白知道要跟她实话实说就是找死,于是把心底这点心思藏起来,撩拨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话,“是我心急了,以后我慢慢来可以吗?”
    郁灵吸吸鼻子,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音量小了不少,“你有做保护措施吧……”
    “当然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最起码不是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郁灵想了想,道,“没了。”
    “那抱一抱。”
    郁灵仰起头,下巴抵在卫思白肩头,伸手迎接他的怀抱,非常紧实的怀抱,总是压的她喘不来气。联想到昨晚上的一些画面,他赤条条的,她也赤条条的。郁灵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脸上浮现一圈红晕。
    “我走了!”郁灵拍拍他的肩。
    “好吧。”卫思白依依不舍地放开。
    后来一周,郁灵走在大街上,上电梯,吃饭的时候,看着手牵着手的情侣、夫妻,过往的成年人。
    她好像觉得自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都怪卫思白!害她快一周了还没有忘掉羞羞的事。
    甚至还有点想他了。
    他要去日本,和日本方面共同参与一部动画电影的前期准备,要在台风来临之前离开本市,否则若要延后一周,造成的损失将是双方的。
    她这几天都要加班,没能抽空和他见面。
    两人只好捧着个手机打视频电话。
    “你多少点走?”
    “今晚九点左右。”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郁灵问他。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可能要一个月。”
    “好吧,等你回来。”郁灵催他,“我要挂了。”
    卫思白不解,委屈道,“我要去这么久不给我见就算了,还不跟我视频。”
    “诶诶,对,对,我知道了,档案在我这呢,等下就发给你。”郁灵挂了电话,无比镇定地给自己倒杯水,转过头来和于迁阳打了个照面,礼貌微笑,“于处长。”
    “郁灵。”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郁灵维持的平静瞬间破灭,惴惴不安地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有事吗?于处长。”
    “到我办公室一趟,有事找你。”
    “好。”她回答。
    郁灵整理完上半年的工作资料,下班时天乌压压一片,很久没有加班这么晚了。
    回到家,风不知从哪里的地缝钻出来,嘶嘶作响,凄厉刺耳。
    “明天中午台风来,记得不要出门。”杨语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风声立马停了,她坐到沙发上。
    郁灵吃完饭,杨语招手让她过去,她爸也在,戴着老花眼看手机。
    这氛围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异样。郁灵心有不安,直觉告诉她与工作的事有关。
    “郁灵啊,你工作上的调度我们都知道了,要到鸯城半年,你有什么想法?”杨语问道。
    果然。郁灵心里翻了个白眼,话到喉咙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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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厉害,“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们又做了什么?”
    “怎么能说‘我们又做了什么’,这是一个机会啊,半年回来,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原地踏步了知道吗?多少人抢着这个机会,等你去到那,妈也会跟着过去照顾你。”
    “机会机会机会,要不你自己去吧,你去抓住这个机会,为什么你们又不经过同意私自安排我干什么呢?我同意了吗?”
    杨语不可思议,“你怎么能那么说话!我们怎么安排了,这个名额是于伯伯喜欢你给你争取来的,你得学会感谢珍惜,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没教过你?”
    郁灵冷冷地自嘲,“我还是个关系户。”
    “真是,”杨语被她的天真逗笑了,“你要真是个关系户就好了,还哪用得着我们每天给你操心?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一件事,和你那男朋友断了关系吧,一个男人长的跟朵花似的,以后花草不断的有你苦头吃,趁去鸯城前的这段时间,赶紧断了。”
    郁灵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心情骤降至谷点,“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恨死了这一点。
    “我都是实话实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看上人家长得好,郁灵阿,你要擦亮眼睛,卫思白面相桃花泛滥,花花肠子太多,实实在在的才适合你。”
    “你都不认识他怎么就知道他花心了!他一点都不花心,你这是偏见!”郁灵扯着脖子和杨语争辩,知道她妈不可能会被说服,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讲点道理的爸爸,“爸——”
    郁威仁轻声说道,“郁灵,爸爸也建议你分手。我查过他们家……”
    “是是是,你们查过了,你们什么都知道,你们什么都懂,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吧!”郁灵没有听下去,哭着跑回自己房间,越想越生气,哭了好几遍。
    半夜才平息下来。她给卫思白打了个电话,没通。她抿了抿嘴,把手机扔到一旁,手机铃声顿时响了起来。
    她双眼放光的重新拿起电话就接,“喂?”
    “郁灵你好,我是卫思白妈妈。你睡了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郁灵心里‘咯噔’一声,这时候打电话来,一般没什么好事。
    “你好。”她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我还没睡呢。”
    飞机改签到凌晨两点。
    零点,卫思白收拾好东西,准备驱车前往机场的他改道回了趟家,十天半个月,他不敢保证头痛不会发作。
    保险起见,他决定回家带上药。
    也是这次阴差阳错,路过书房的他听到妈妈的声音,熟悉的谈生意的语调,听清楚内容,此刻的声音却是那么陌生,那么让他难以置信。
    手里拿着药的卫思白,在书房门前伫立良久,脑中某条不知名的神经开始有前兆的刺痛,隐隐约约要传遍每个脑子里的每个角落。
    她说,“我不喜欢出尔反尔的女孩子。郁灵,卫思白年纪小,很多事没经历过,可你比卫思白大两岁,怎么能连信守承诺这么基本的事都做不到呢?”
    她又说,“不要怪阿姨直接。我很喜欢你,以后会有更适合更好的男孩子陪你,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思白,你听明白了吗?”
    自有记忆起,妈妈是个温柔又坚强的人。在家里忙里忙外,贤惠持家,在商战上,冷静而杀伐果断,为达目的决不罢休、也不择手段。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对他体贴的妈妈,有一天把他当成一颗可以任意操纵的棋子。
    卫思白沉着脸推门而入,“妈——你在干什么?”
    卫甜看见出现的卫思白,眉头皱了起来,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却是淡淡的笑,道:
    “公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要去日本吗?”
    卫思白追问,“什么公事?”
    卫甜十指交叉在一起,她沉默半晌,抬起清明的眼眸看他,“你听到了什么?”
    卫思白拉开椅子坐下,面前的她令他无比的陌生和不适,二十多年,他们从没吵过架,连此刻的僵局都不曾发生过。
    “都听到了。”
    “好吧。”卫甜扳直的脊背向后靠去,心知自己的行为不占上风,可面上没有一丝愧色,“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听不进我的话,但我这么做都是有一定原因的。思白,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以及现在不成熟的选择。”
    “妈——你告诉我灵灵是哪不好?”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成熟的选择?是你说的她可爱、善良,难道这还不够吗?还入不了您的法眼?”
    “你冷静一下。”从卫思白血丝密布的双眼,卫甜看出他情绪激动,她最不想的就是和自己的亲儿子起冲突,缓和语气道,“她当然是个好女孩,这点妈妈从来没有否认。但是妈妈需要从多方面考虑,做长远考虑,无论怎么衡量,她都不是最优的选择,你明白吗?你想过吗?”
    他按着眉心,表情已经不耐烦到极点,声音升高好几度,“可是我喜欢,我喜欢她,我爱她。这还不够吗?”
    “妈妈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喜欢她你仔细想过吗?是长相甜美,性格合适,还是家庭条件各方面合适……”
    卫思白烦躁地打断她,“什么原因?我就是喜欢她,我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喜欢一个人有理由吗?感觉,妈——感觉你懂吗?!”
    卫甜垂下了眼帘,和卫思白相比,她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维持着可怕的冷静,“你也说了是‘感觉’,那就是没想好。人生大事不能只是‘感觉’,所以妈替你想好做好,不浪费人家时间,这也是对女方负责。”
    “你简直不可理喻,”卫思白对她偷换概念的说服能力表示佩服,头疼的厉害,也决心不再和她谈判,“我只说一遍,从、今、往、后,请您不要再干涉我的任何事情,至于郁灵,我早就已经认定她了,您还是趁早接受这个事实。”
    “卫思白!”竟然会为一个外人和她这么说话,卫甜愤怒地摘下眼镜。
    卫思白冷眼看他妈妈,没给她多一秒的时间,推开椅子转身就走,不留一丝情面,砰的合上门,冷漠而干脆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头疼的像是要爆炸了。
    头疼让他寸步难行。卫思白步子沉重的坐回车内,生吞两颗白色药片,解开衬衫第一科扣子,顺手扯掉领带,打开车窗,大风呼呼进来吹散额前的冷汗,吸着新鲜空气,他才稍微感觉好一些。
    落在座椅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卫思白拿起来看了一眼,未接来电,他回拨这个倒背如流的号码。第一次没接,再打,响了半分钟后,终于听到了想要听的声音。
    “喂。”郁灵熟悉而平静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第1版紸^說網首頁:N┾②┾q┾q.℃┾0┾M(去掉┾即㈣網阯)“是我。”他说。
    “我知道。”那边传来淡淡的语气。
    卫思白怎么认真听,怎么仔细分辨,依旧找不出她声音的一丝异样。于是问她,“你刚刚打电话给我了?什么事?”
    “你到日本了?”
    “还没有,”他问,“打电话给我要说什么?”
    陷入短暂的沉默后,她回答,“也没什么,就想知道你到没到日本,日本还挺好玩的。”
    “真的吗?”
    “是呀。”
    “我没去日本,还在国内,”他再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又是沉默。
    “没有了,我这里十二点多了,今天加班到好晚,有点困,想睡觉了。”
    “郁灵。”卫思白叫了一声。
    “嗯?”
    “二十分钟后下楼,我想见你。”
    他想见她,没有一刻不这么想,或者只要闲下来没事做,看到触景生情的事物,开心亦或难过,烦躁亦或平静,孤独亦或热闹,悲伤亦或圆满,心里想的都是她。
    他发动引擎,暗黑保时捷车头穿破黑夜里的风,剑一样的刺出,急迫的驶向目的地。
    电话一直没有挂,卫思白调了调耳边的蓝牙耳机,声音嘶哑:
    “我到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