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沉默两秒。
    “这不是他的错。”
    赵钰：“是，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可是要因为他，你一直都会碰到这种情况，你真的不会产生责怪他的想法吗？你好不容易有个职业相同的朋友，一上来就给人车都撞了，道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当时没觉得难受吗？”
    浴缸里一阵轻微水声，然后是慕秋稍微低声的声音。
    “确实会有一点烦躁。”
    第399章 考虑什么，离开我？
    虽然说好了自己能冷静下来思考，知道这件事和无关。
    但因为他的职业，自己原本正常平静的生活，遇到这样纷乱的麻烦，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牵连他。
    原本好好的一次聚会，能和自己一直喜欢并且佩服的作者一起吃饭聊天，成为朋友，对她来说是很高兴的一件事。
    但是因为和他在一起，要担心恋情问题会被很多人询问，要担心自己乱出去走动会给他制造麻烦。
    和朋友吃饭要戴口罩偷偷走地下通道，去吃饭的路上还会被狗仔逼停，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疯狂的粉丝对她人身攻击，监控她的家人朋友，被无辜指责她的作品不好……
    粉丝效应对普通人来说，真的有点恐怖。
    慕秋把动了动腿，浴缸里的水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圈圈波纹。
    “但是我觉得，”她低声又说：“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否定他。和他恋爱会遇到这些问题，和别人谈恋爱也会遇到别人带来的麻烦。并不是找对了人就能顺风顺水一路开心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赵钰不关心什么他不他，别人不别人，只关心她和这样一个人恋爱后会遇到哪些麻烦，“但你需要先想清楚，你是不是能因为喜欢他，看上他那张脸，就可以忍受这些麻烦。
    如果不可以，那就及时脱身，长得好看的男人最会蛊惑女人。如果你可以，那就……那就只能调整好心态，最好能坚持到底。你觉得你行不行？”
    “虽然这个问题很有歧义，但我还是得说老实话，我现在有点混乱。”
    “噢哟，理智小王子也会混乱了？怎么个混乱法？”
    慕秋没理她的打趣，认真道：“舍不得，也知道他没错，但是一想到以后可能会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就觉得想打退堂鼓。”
    “你这是主观思维已经占据了上风，上一次我见你这样，还是因为你在减肥和吃辣条吃薯片的艰难抉择里徘徊不决。”
    “……我什么时候吃辣条吃薯片了？”
    “两年前，你站在宿舍楼下超市的零食架子旁边，站了半小时都没想好到底吃不吃，人家收银台的姐姐都以为你是没钱舍不得买了。”
    慕秋翻白眼。
    赵钰又说：“这样吧，你需要一个介质。你觉得什么话，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什么事情，能让你在这两个抉择里稍微偏向其中一个？只要偏向了那个方向，哪怕是一点点，都是你这一刻最想选择的一条路。”
    什么话，什么人，什么事情，能让她偏向某个选择，哪怕一点点……
    慕秋：“我觉得我已经知道这个介质是什么了。”
    “我懂了，是我不能继续听下去的环节。”
    “虽然说出来对你这个单身狗很不友好，但是接下来的环节你确实不太适合听。
    儿砸，你今天也理智了一回，帮了爸爸高大的忙，长大了懂事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以上聊天内容，如果主角变成了你和苏宴，你觉得……”
    赵钰都等不及她说要这句话了，听到苏宴的名字就开始抢答：“那以上我说的都是屁话。这种小困难都坚持不住，我扇我自己。”
    “……”好他/妈双标的人。
    挂了电话，慕秋从浴缸里起来，找毛巾擦干身体，然后环顾一周，没看到自己的衣服，连浴袍都没有。
    正准备喊程知让，外面有人敲浴室的门。
    然后门被拉开一点，程知让伸进来一只手，递进来一件浴袍。
    “不要闷太久。”
    慕秋看着他的手，一顿。
    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她接过浴袍穿上，打开门出去，程知让背对着她站在床边整理床。
    “程哥。”
    程知让把床单换下来，转身看着她，没说话。
    慕秋咬了下唇角，问他：“听到什么了？”
    “你想打退堂鼓。”
    “还有呢？”
    “这一句就够了，”他低声说着，把换下来的床单搭在旁边椅背上，良好的素养让他克制住情绪，甚至还先道了歉，“我不是有意听你和朋友通话的。”
    “这时候还道歉是不是太绅士了一点？”
    慕秋上前两步去抓他的手，因为闷在浴室里泡澡，脸有点泛粉。就算开了换风，房间里也一直开着制冷，但还是有些闷热。
    握住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出汗。
    她道：“我朋友很担心我。她看过好多艺人和素人结局不好的感情，所以希望我多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离开我？”
    他反手握住她，并不用力，力度很轻。
    “从一个旁观者，一个担心你的人的角度来考虑，和一个艺人谈恋爱确实不太合适。
    会遇到很多麻烦，不能随便出去逛，不能把自己本来就有的小毛病表现出来，因为我们要做粉丝表率……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