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都已经不在了，我说这些也没用了。”
    紧接着南霁就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了南妧一眼：“妧妧，你要好好的。”
    当时的“南妧”不懂，可以旁观者身份看这段记忆时的南妧却懂了，南霁已经存了死意。
    果然，一个月后传来南霁车祸身亡的消息。
    他明知道那辆车有问题，还是赶下司机自己坐了上去。
    初到这个世界的南妧看到这段记忆时甚至吐槽过都是一群恋爱脑，这本小说就是用来成就男女主的。
    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她也发现了不是小说有问题，而是小说背后还有很多没看到的事情，它们一点点积累下去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就像小说里轻描淡写的写了南霁独身了二十多年，可这二十多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了什么？看到妹妹这一点点疯狂的南霁是不是很痛心，看到亲生儿子想自己死是不是很绝望？
    除了原著里的南霁，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不是《你是我的光》这本书简单构成的，它早就有了自己的发展逻辑，最终能演变成书上的情节也不是命运强行干涉而成。
    也正因为这些事一环扣一环，所以想要改变也不容易。
    因为你躲过了这一环，下一环也许又会把事情拉回原地。
    南妧一开始在不知道“命运”这东西存在时就能一步步削弱它，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运气真好！
    如果她没有及时搬出斐家？
    如果她强烈拒绝收养斐云瑾？
    如果她不把南霁和安宁的事放在心上，只顾自己有钱花就行？
    一步不对，后面就再也弥补不了。
    “哥，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安宁的错，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南妧是真心这么想的。
    怪安宁当初不告而别还独自生下孩子？
    可是一个经历了父母双亡，亲戚欺压的女孩子本就敏感自卑，她也许那时候的确考虑的不够周全但是这并不代表就要把安逸然的错误想法全怪在她头上。
    后面安宁的早逝，福利院的虐待都是诱因。
    那怪南霁吗？
    那时候他初初接手南氏，忙的昏天暗地，的确不小心就忽略了安宁的感受。
    南霁只想着结束这段时间的忙碌就给安宁一个惊喜，却不想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惊喜也会变惊吓。
    要怪，大概只能怪那时候两人都不成熟太年轻。
    南妧难得这么温柔地劝导一个人，南霁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今天在这个时候有感而发吧。
    不过为什么听着妧妧说完这些话，他莫名有种释然的感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一直在等这句话似的。
    真奇怪。
    然而听到这笑声的南妧：“……”
    下一秒。
    “嗷嗷嗷，妹我错了，我错了！”
    南妧收回手冷哼一声：“我去拿点吃的。”
    随后两人吃着切好的水果，边聊边等一直到了早上七点，产房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安宁正式发动了。
    而南父南母他们刚好也赶了过来，同样一脸焦急地看着那扇门。
    就连南逸然和斐云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默默站在一旁不来打扰焦急等待的大人们。
    他们都在等，等医生出来报平安，等孩子降生的那一刻。
    上午九点，产房的动静逐渐微弱，有护士出来让南霁他们安心等待，安宁正在养精蓄锐没这么快的。
    “是啊，我当年生妧妧的时候也疼了两天，别急别急。”
    唯一有生产经验的南母连忙出声：“小宁这胎稳的，肯定没事。”
    中午十一点，斐以峥也来到了产房。
    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消息，还带了一个外国医生过来。
    “Alan是很厉害的妇产科医生，有备无患。”
    南霁朝斐以峥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他现在显然没空也没心情和人寒暄。
    倒是南妧看了一眼那个医生，她大概能猜到，斐以峥也不放心安宁的这次生产，就怕像当初北堂晓雯一样，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南霁已经把请到的医生全部请来，各种条件也是最好的，如果……
    这个医生会有用吗？
    一行人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安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的心忍不住一直提着。
    要不是怕干扰到安宁，南霁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冲了进去。
    “啊啊啊——”
    这一声格外大，让南霁和南逸然都眼睛一瞪。
    “老婆，老婆我在外面呢。”
    “妈妈！”
    随后安宁的声音没有再小下去过，显然到了关键时刻。
    南霁和南逸然几人甚至直接趴在产房的门上，一个个都没了往日的风度。
    只有南妧和斐以峥落后他们一步。
    “我突然明白了你之前说的无能为力是什么意思。”
    南妧的声音很小，只有在她旁边的斐以峥能听到。
    她哪怕再有钱，武力值再高，可在这种时候除了等待也帮不上什么忙。
    “妧妧，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斐以峥视线看着产房，语气却格外坚定：“命运已经被削弱了那么多，它能动手脚的几率很低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