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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在敲门,步之遥轻手轻脚进卧室,先打给周以寒再报警。居民楼共七层,周以寒进楼门说他快到家了,那人怕被发现,逃到七楼,警察赶来将其带走。
一气呵成的流程,而步之遥心知肚明它治标不治本,想解决,要么那人违法被刑拘,要么她搬走。
“我真想把他阉了,扔到泰国去当人妖。”她咬牙切齿。
带走那人后,派出所电话回访,步之遥结束通话,周以寒递给她一本册子:“我做的租房信息,地段价格都标好了,优缺点我写了我知道的,你拿去参考吧。”
“赶上毕业季,租房的应届生多,价格也涨了点。”他解释道。
因信息不对等而形成的误解,这一瞬间消弭殆尽,步之遥拿着周以寒的租房手册,她咬住嘴唇,良久才道:“谢谢你,你真的很好。”
步之遥翻阅着手册。她租房时靠的运气,毕业季所致,性价比高的早被挑走,同等的价格,眼下只找得到居住条件更差的。
“这些是……?”她手头的钱另有重要用途,后面的价格已超出预算。
“我有存款,你要想租,我帮你租。”周以寒往下翻手册,“租它们总比租前边的好。”
看着他,步之遥可以确认,周以寒说要帮她的时候,眼里那份光芒,比他说他想要安稳生活的时候都热烈。
她承认,她落魄的这段日子像试金石,试出谁对她真诚,谁对她虚假。而肯雪中送炭的人里,周以寒最穷,不该被卷入她这场无意义的内耗。
“为什么?”步之遥要问什么,她知道周以寒会明白。
“你遇到困难,我不想袖手旁观。”周以寒坚定道,“我只想你接下来能平安顺利。”
“你帮我,会很折腾的。”步之遥以退为进。
“这不叫折腾。”周以寒坚持他的原则,“你能远离风险就值得。”
想主意时,步之遥手会轻捻衣角。她单手抚平衣角,开始她废话连篇的分析:“我要搬家,就得不被那人继续盯梢,怎么才能让他放弃盯梢呢?他会事先规划,如果失手的后果惨重,他没可乘之机,就会放弃了。换句话说,他个低智商的的垃圾欺软怕硬,就怕比他强大的同性,比如昨天晚上。”
“你搬走前,想再出门的话,我去接你。”看步之遥来回翻着后面的几页,逐页在对比,周以寒视线略微避开它们。
他后知后觉,原来阳光照在白纸上是刺眼的。
“阳台只挂了我的衣服,那人看我是独居女性,意图犯罪?”步之遥本来只随口一说,忽然发觉,自从她搬来第二天,就没见阳台晾衣杆挂周以寒的衣服。
“我挂几件我的干净衣服,可以吗?”周以寒本能想避免步之遥的误会,他说,“我经常洗衣服的,房间里有烘干机。”
“不挂阳台是怕我反感?”这回答出乎步之遥的意料。
见周以寒点头,步之遥感叹,为此还特地买台烘干机,果真是她见过最保守的男人。既然保守到极致,那失措起来想必很有趣。
纯情木讷又正直的男人,多适合玩完就甩啊,可惜之前圈子里没这款,外加没搜罗过,她错过了新奇的体验。
“你衣架还在卫生间横杆上挂着。”步之遥扫一眼卫生间,“要挂阳台吗?今天停电。”
“别了。”周以寒犹豫道,“挂它们有碍观瞻,不挂了。”
两室一厅,周以寒住阴面,停电想晾衣服,只能在阳台。步之遥眨眨眼:“不挂阳台挂卫生间,我一抬头撞到它们,怎么办?”
“那我挂阳台上。”周以寒以最快的速度取了衣架挂上。
她衣服干了,步之遥过去拿下两件短袖,余光落在周以寒的衣架。天哪,一个男人,袜子后跟都磨透光了还穿,不扔掉买新的,简直太……
什么,他内裤也这样?步之遥一秒收起她的嫌弃。
第5章
和房东商量后,步之遥和周以寒换了新门锁。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安装完门锁,周以寒关门检查,擦亮猫眼。
“我明天跟你一起走吧。”步之遥说。
“跟我走吗?”周以寒拧旋钮的动作有些迟滞。
“嗯,我去看房子。”步之遥说话大喘气。
“啊,对。”周以寒的资深社畜经历派上用场,“我租房子的经验挺丰富的,你有问题就问我,我帮你做个比较。”
“好,那麻烦周哥了。”步之遥表现得像个职场后辈。
公司比他小的同事个个喊他“周哥”,周以寒听习惯了,今天却第一次感觉这称呼刺耳。
“别叫我周哥,直接叫我全名吧。”刺耳的到底是什么,他没再细想。
“你怎么二十三岁了还脸红?”步之遥手在脸旁扇扇风,“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热浪铺天盖地,钻进单元门,穿过阴凉的楼道,无孔不入席卷而来,精准将周以寒包围:“今天30℃,热的。”
“喔。”步之遥的答语隐秘不明。
说是找房子,步之遥每天到地铁站就折返,回卧室接着放空,晚上随口编造看房记录。
“我看的23号,行吗?”
“23号离地铁站稍远,公交人多,太挤了。”
“14号行吗?”
“我看看……那边新开个幼儿园,早上放歌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