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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以往关系甚好的陈家家主却推三阻四,不答应帮忙。
    陆临渊气得扔了传讯符,哆嗦着手,薅自己的头发。
    “陆家不能倒,不能倒……”陆临渊绞尽脑汁地思索办法,没等他想出办法,一道接着一道代表不祥的消息,传了过来。
    ——家主,沉越道长有备而来,我等难以抵挡,快挡不住了。
    ——家主,韩世子传讯沉越道长,命他们全力销毁锁龙台,能否劝劝韩世子,去求求陈家主也好!
    ——家主,他们已经在攻击锁龙台!
    轰——!
    伴随轰的一声,最后一道传讯符,无可奈何地昭示结局。
    ——家主……锁……龙台……已毁。
    陆临渊双腿酸软地跪在地上,许久,嘴唇哆嗦着,状若癫狂地大笑:“我陆家替陈、韩两家扛了多少风雨,万事冲锋在前,需要我时,说一句三世家同气连枝,如今陆家落难,就换来这样的嘴脸?哈哈哈,我陆家毁了,你韩陈两家又能维系多久,啊?”
    “我等着看,看你们的下场!”
    麻衣山,锁龙台处。
    随着十来人合力发出的最后一击,高大的锁龙台咔擦从中间裂开,随着缠绕巨台的藤蔓剥落,龙魂挣脱出囚牢,带着恨意的吼声响彻洞穴。
    锁龙窟摇摇欲坠,一枚灿金龙丹,从雕像龙腹中出现。
    见到龙丹,毁坏了锁龙台的沉越道长等人面上一喜,掌心吸纳龙丹,将此物妥帖收好,随即竭力站稳身子,往另一条通道急逃而去。
    “走!”
    而龙魂消散前,愤怒的眼神,如跗骨之蛆般紧盯着前方逃跑的人,龙口一吐,数道黑气,追赶上那些邪道,无声没入他们的身体。
    那是,龙的诅咒。
    从此,他们再也无法从天地中汲取灵气,修为从此无限跌落,道途崩毁,运势倾颓,不得……好死。
    龙魂张口,又吐出另一口最大最恶毒的黑气,越过地动山摇的龙窟,循着气息,钻入洼地边正与白衣男子激烈打斗的老道体内。
    洼地旁,黑雾愈发浓郁,张牙舞爪扑上了天空,然而,斗得我活你死的两人,浑然未觉。
    哗啦——
    清源道尊终究不敌谢稚,脖子被锁魂链紧紧缠住,锁链散发出森然煞气,如试图切断他喉咙的利刃,疯狂想往他体内钻去。
    然而,一层金光升腾而起,煞气如遇克星,嘶嘶嘶地被驱散。
    即便知晓缠绕脖子的是锁魂链,勾魂索命的凶器,清源道尊却不见丝毫惶惧,尽管他脸已被勒得青紫,却异常笃定道:“嗬嗬,在麻衣山,你杀不了老夫。”
    在麻衣山,没人能杀得了他。
    不是实力不济,而是杀不了。
    清源道尊就像是气运诸身,此方地界的天道宠儿,无论怎样的致命危机,都能出现各种意外状况,帮他将危机化解,仿佛冥冥中有股名为幸运的力量,在贴身保护他。
    谢稚收紧锁链,凤眸注视清源道尊痛苦得粗喘,却有恃无恐的神色,微勾唇角,轻笑了声:“为何杀不了你,是因为你窃了麻衣山的气运,运气太好吗。”
    “不过,你觉得,你运气会永远这般好?”
    犹似谶语的一言,让清源道尊心底生出了不祥。
    他下意识就想反驳,只要麻衣山在,他就会永远气运惊鸿。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能冻结魂魄的凉意,无声钻入身躯,凉意传达四肢百骸。
    这是……
    察觉情况不对,清源道尊袖口一抖,抖出一块墨印,当发现墨印裂开一条口子,神色陡然变得惨白,难以言说的恐惧,顷刻间流淌四肢百骸:“不,不……”
    一条森黑龙魂,从墨印裂隙里钻出,携带怨气森森的云雾,往云霄上冲。
    “孽畜,回去,回去!”清源道尊如以往那样施法,然而,这法术对彻底挣脱了禁锢的灵魂再没用了。
    龙死后着冲上夜空,墨玉崩散成齑粉,从指尖漏下。
    清源道尊笃定的神色荡然无存,惊慌低吼,“回来,回来。”
    全身灵穴一个接一个爆开,被封印在体内的气运,一缕一缕重回天地。清源道尊状若癫狂地伸手,水中捞月般去捞他的运势,这是他的气运,是他的!
    随着气运流失,清源道尊体内生机也快速流失,转眼之间,皱纹满面,垂垂老矣。
    清源道尊欲提运转功力挣脱铁链,熟料,一时岔气,张口吐出一大口血。
    体内功力也转瞬掏空了。
    “不,是沉越,沉越那贼子,他骗老夫,沉越!!!”直到此时,清源道尊才意识到什么,是沉越那贼子骗了他。
    恨意森森的衰老嗓音,从清源道尊齿缝里钻出,他发恨地盯着眼前白衣人,“是你对不对,是你!”
    回应他的,是天边急速聚拢的劫云,一层叠一层,似永无止境,黑色劫雷高窝云端,仇恨地瞪着下方的老人。
    不祥气息,笼罩大地。
    谢稚仰头望了眼天边诡异的黑色劫雷,带着惊叹的口吻:“九霄玄雷,这是天道对大奸大恶之人的惩罚,千万年难见一次。没想到百年后,还能有幸再见到。”
    黑色劫雷,还未落下,煌煌天威,已足矣压得人喘不过气。
    清源道尊衰老的身躯被雷威压得瘫软成肉泥,难以压制内心惶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