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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点点头:“好。”
安排好了晚上的大事,两个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谢时静静地伫立在房间的一侧,他垂下眼帘,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表情沉静如霜雪。
若是别的修士看到蓬莱剑宗的大师兄这副表情,总会战战兢兢,别说上前搭话了,连和别人说话的声音都会自动小上三分。
甚至有刚入蓬莱的小道童,刚开始还会因为想家而哭闹,被师兄师姐吓唬着:“再哭下去掌门大师兄就会把你抓走!”
小道童抽噎着想起传说中的掌门大师兄的表情比师父还要严肃,顿时就被吓得不敢哭了。
不过韩昭知道,谢时一般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并不是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差,脾气多冷。
他只是在一旁发呆,安静地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韩昭咳了咳,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谢真人,我们距离崇山书院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五日的时间。”谢时看向她,忽然开口问道,“你要在这里待上几日?”
看来他也看出来了。
刚才收留韩昭和谢时的刘老汉在看到他们身上带有武器的时候明显眼神一亮,并且询问他们是不是仙师,显然对修仙者已经十分熟悉。
村子里应该出现了一些凡人不能解决的麻烦。
韩昭“唔”地一声,想了想道:“我听那老人家的语气,应该是用不上我们。”
刘老汉的表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模样。
既然没有主动开口说村子的情况,说明问题不大。
韩昭抓起腰间挂着的看不剑,“我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谢时低低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韩昭乐得自己出去独自逛逛,感受一下玄州的风土人情,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往村子的内部进发。
这里虽然是一个大山内部的村落,但是房屋整齐,道路平坦,生活条件甚至要比瀛洲的村子要富裕得多。
村里面玩耍的孩子身上的穿着朴素,但十分干净,还有白嫩的小脸,看来家里都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这时,道路的尽头忽然响起一阵吵嚷声。
韩昭看过去,只见几人正围在一起在争论些什么。
其中有两名是年轻人,他们头戴黑色方巾,身穿黑色的圆领大袖衫,均是高冠博带的模样。
两人的衣衫只有一点略有不同,其中一个在胸前缀的补子是黄鹂纹样,另一个则是... ...
韩昭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最后恍然大悟:哦,另一个的补子上纹的是鹌鹑。
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崇山书院的那群儒生。
崇山书院以儒入圣,因此穿着和人间的儒生都差不多。
二者的区别就在于书院的修士穿的长衫上缀有不同纹样的补子,补子用不同的鸟纹来区别修为大小。
原著里面有详细描写到崇山书院的修为等级划分,不过韩昭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那只鹌鹑绣的活灵活现,还挺有意思的。
此时那名穿黄鹂衣衫的年轻人正耷拉着眉眼,苦口婆心地劝着:“师弟,师弟,你莫要再争论了!”
“师兄,怎么能不争!”另一名年轻人怒目圆睁,气的俊脸通红,“他凭什么从我们要那么多钱!”
“啊呸!”处在争论另一端的人衣衫褴褛,像是村里面的闲汉,他搔搔油腻的头发,粗着声道:“少废话,快点赔钱!不赔钱就和俺去官府,让官老爷给俺们评评理!”
唉,文嘉平在心中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想,怎么就摊上了这个事。
“这位... ...”他看着眼前这个闲汉不修边幅的样子,好歹把“先生”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这位贤兄,”文嘉平道,语气有些发愁,“我师弟把你的几个鸡子踩碎了,但这并不是他故意为之,只是你这鸡在路边的草丛里下蛋,我师弟的脚底又没有生出眼睛,他怎能知道脚底下多出两个鸡子呢?”
“俺的鸡,它爱在哪下蛋就在哪下蛋,”闲汉翻了个白眼,“你们踩了,就得赔钱!”
他的小眼睛一转,盯向文嘉平和裴卓的衣服。
那衣服的面料上还有纹样哩!还有刺绣都是金光闪闪的,莫不是金线做的吧?
“多的不用,”闲汉比了个手势,“你们只要赔我五两... ...阿不,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我就放你们走!”
裴卓顿时炸了:“十两?你就是存心来讹我们的!”
就算他久居在书院修炼,这是第一次和师兄下山,也知道十两银子对于人间界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两个鸡蛋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更何况他们带出来的还是以灵石为主,剩下的一点钱还要在人间界吃喝用呢。
闲汉见他们两个是少年人,又是一副文弱的模样,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臭小子,想和俺打架是不是?”
文嘉平道:“这位仁兄,子曰:‘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求财本是人之常情,但你用错了方式方法,就... ...”
“我呸!”闲汉撸起袖子,“子什么子!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把钱留下!小子,看你爷爷的打!”
说完,他冲出去,要撕扯文嘉平的衣服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