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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奚被晾在一旁基本插不上话,索性慢条斯理地剥起了松子。
“小宁啊,吃个苹果, 这苹果好吃, 很脆。”外婆聊着天不忘热情地给宁延塞各种吃的。
宁延接过, 侧眸看周奚, 用眼神问:想吃吗?
周奚爱吃苹果,尤其偏爱脆甜的, 每次回家, 外婆都会准备。只不过,此刻外婆眼里只有孙女婿。
见她点头, 宁延从果盘里拿了刀, 开始削皮。
宁延削果皮的作很是赏心悦目,骨节分明的左手捏着苹果,右握金色小刀,轻转慢移,手背皮肤冷白,隐隐还能瞧到青色的血管。
看着那粗细均匀,几乎等宽的苹果皮, 外婆连赞他技术好, 并不忘糗周奚,“瞧瞧人家小宁削的, 多好看。”
“再好看最后也要吃进肚子你。”周奚接过宁延递来的苹果, 咬了一口。
外婆嫌弃地瞪她一眼, 同宁延曝起了她的黑历史:“你别看她读书聪明厉害, 做其他都很好, 但动手能力是真差。”
“幼儿园小班的时候, 有一次老师让孩子们用橡皮泥捏一朵花儿,人家其他小孩弄得都像模像样,就她,捏成了一坨,还强词夺理说这是花骨朵儿。”外婆望着宁延,“而且,你知道她怎么和老师说吗?”
“怎么说?”宁延好奇。
“她说,花骨朵也是花,没开的花就是裹成一坨的。”
宁延侧头看着周奚,笑道:“这话好像也没错。”
“什么没错。”外婆嫌弃得的说,“她就是诡辩,做不好又不想让别人走,尽找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
什么折好的螃蟹自己爬走了,南瓜灯的南瓜被老鼠偷吃了,窗花嫌玻璃太脏不愿意美……”外婆笑着细数,“最好笑的是,老师问她螃蟹怎么会爬走,她反问老师,你没听过马良神笔吗?我是周奚神手。”
宁延眼前浮现出上回在蓉城时,她做的那个玩偶,忍俊不禁,“确实是神手。”
周奚咬着苹果,踢了他一脚。
话题一开,外婆就滔滔不绝地和宁延聊起周奚的童年趣事。宁延认真的听着,不时看几眼周奚,似乎是想把她和那个小小的周奚对应起来,听到有趣之处,他还会情不自禁地捏捏她的手,或者拍一下她的腿。
外婆和李姨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和心底皆是欢喜。
聊到愉快,不知不觉就快到吃饭时间。
周奚想拯救被折磨的耳朵,便哄着外婆去给她做最拿手的红烧狮子头,“不止我馋,宁延也很想尝你的手艺,你快去吧。”
外婆被她一通彩虹屁吹得心花怒放,拍了拍宁延的肩膀说,“小宁,你先坐这儿看电视,吃点水果,外婆去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周奚见她拿了一大堆菜进厨房,不多会儿里面就隐隐传出洗菜的水声和剁肉的声音。
客厅安静许多。没了旁人,宁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可爱。”
“哪里可爱了?”周奚回想刚才外婆那些爆料,什么动手费、脾气臭、嘴犟,不合群……明明都是黑料,和可爱扯不上半点关系。
“那哪儿都可爱。”宁延往前一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外婆的描述里,她聪明伶俐、长相乖巧,成绩优异,但特立独行,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不是老师眼中听话乖觉的小孩,但在宁延眼里,小小年龄的她为了做自己的坚持和执拗着实可爱得很。
周奚受不了肉麻,推开他的头,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扬城话?”
“说因为你学的,会不会很肉麻?”宁延问。
“有点。”
宁延眉眼舒展地笑了笑,如实道:“我们刚在一起时,有一次我听见你讲扬城话,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就去找了扬城评谈来听,听着听着,就能听懂了。”
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不曾想,有一天还还能派上大用场。
宁延把一小盘剥得干干净净的果仁递到她眼前,揶揄道,“你这神手还是不要剥了,我怕松仁成精了。”
周奚白他一眼,却没客气地接过来,还从里面捡了两颗塞进他嘴里,“正好,让松仁精把你吃了。”
宁延失笑,抬手又捏了下她的脸——长大了依然可爱。
周奚没躲,吃着松仁问他,“你妈知道我会跟你回去?”
刚才宁延被盘问时周奚虽没插上几句话,但该听到的信息一个都没漏。在外婆旁敲侧击宁延父母是否清楚他来扬城过春节时,她听见他说,“知道的,我爸妈还让我问您好。”
“我昨天告诉他们了。”宁延说:“他们知道我来扬城,也知道你晚点会去渝州。”
昨天早晨,趁着周奚还在睡觉,宁延打电话回家,告诉母亲,“妈,我除夕不回来。”
“不回来啊?”母亲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却又仿佛早已习惯他的忙碌,不知是开解他还是自己地说,“没关系,你有事忙你的,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和你爸都挺好的。倒是你,一个人过节也要吃点好的,不要随便对付,知道吗?”
“不是一个人。”宁延挂着蓝牙耳塞,走到玄关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脑海里浮现出昨夜陪他在这里胡闹的明艳动人的脸。
他勾起唇角,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先和周奚回扬城过年,晚点再一起回渝州。”
宁母先是惯性地哦了声,随即灵光一闪,激动地问,“周奚?谁是周奚?你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