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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作是最后任性一次吧,她想着,到底还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没道理不告诉徐淮意,她说便说了,徐淮意到底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正想着,徐淮意踏着雪一步步走来,沈昭禾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正欲上前去搭话,却见他竟是当做没看到她一般径自往前走,沈昭禾怔愣了片刻,最终还是提着裙摆跑到了他的面前拦下了他的去路。
徐淮意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他的声音淡漠得就如同是在与一个陌路人说话。
沈昭禾默了默,最终还是开了口,“殿下,昨日里的事,真的不是臣女刻意算计,臣女同您也算是自幼相识,您应当知晓臣女为人……”
她的话并未说完便被一声嗤笑打断,她扬起头,正好望见徐淮意眼里的嘲讽。
那一瞬,沈昭禾突然觉得自己这些解释的话语竟是如此可笑。
“在昨日之前,孤确实觉得沈二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徐淮意望着面前的女子,目光中就如同淬了毒一般,“可如今,孤恨不得让你千刀万剐。”
说着,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仿佛只是多待一会儿,就会沾染上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沈昭禾站在原地,心疼得发颤,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这副模样,怎么偏偏就上赶着给他羞辱了呢。
徐淮意走得快,没多久人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了。
阿孟瞧她一直没说话,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开口安慰,“太子殿下既然不愿意听您说的,那便由他去吧,让他被大小姐骗得什么都不剩才好。”
“咱们啊,也不做这个好人了。”
沈昭禾朝她轻轻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明明是早就打算放弃的感情,怎么昨日里一闹,偏偏又起了波澜。
还好,徐淮意是真的一点余地也没留,他喜欢极了沈苏苏,自然要同她关系越发疏远才好。
想起过往,沈苏苏刚回来的时候,徐淮意年岁也不大,但气质却比寻常人沉稳许多,沈苏苏是活泼好动的性子,二人便时常起些争执。
还偏偏是谁都不服谁。
沈昭禾还记得,有一次沈苏苏不在,徐淮意同她在亭子里下棋,具体聊了些什么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日他突然说了句,“若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006章
这话一说完,棋艺精湛的他头一回落了一子错子,沈昭禾强装镇静的抬头望向他,正好望见他笑意盈盈,眼里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
他那时候在沈昭禾面前从来没有自称过“孤”,也从来没有疏离的唤过她“沈二小姐”。
可后来,也不知具体是从哪一日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就疏远了许多,他便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待她了。
沈昭禾回了清和小院,屋子的门一关上,外头的风雪再大都被隔绝在了外头。
她的身子渐渐回了温,心里也有了底。
往后,徐淮意的事儿同她是彻底的没了干系,往后她也不会再上赶着去同他再说些什么了。
虽说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可光靠她一个也没法继续维系,该做的也都做了,她也算是尽了力。
接下来的事儿,便看天意吧。
夜里,阿孟有些放心不下,给她换药的时候没忍住又念叨了几句,“小姐,您可千万别再去犯傻了。”
旁观者清,徐淮意对沈昭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阿孟老早便看得清清楚楚了。
只是她这个当局者还有些执迷不悟罢了。
沈昭禾朝着她笑了笑,“你放心吧。”
阿孟见她说得认真,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三日后是京都这样久以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屋檐和树梢落的雪都化了一大半,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雪水,阳光细碎的照下来,终于是春和景明。
可将军府却仿佛笼罩了一层压抑的气氛。
沈苏苏去南岐的事情已经是定了下来,成了没有人能够撼动的事。
听闻了此事的人大多为她感到不值得,都觉得沈苏苏运气不好,明明应当是能当太子妃的人,却偏偏被庶妹害到了这个地步,连带着几个在清和小院做事的下人都会私底下议论。
沈昭禾早做了心理准备,即便是亲耳听到那些人说话难听也只当做没听到,阿孟却觉得不能忍着,别的地方不管,也管不了,但自己院子里的却抓了好几回,但凡要是听见有人说起都要责罚一番。
其他人见苗头不对,至少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些什么了。
沈昭禾耳边也清净了许多。
这天已是三月初六,第二日,三月初七,便是南岐质子离开京都的日子,也是沈苏苏要离开的日子。
沈昭禾本来想着还是应当去见一见沈苏苏,可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往里头说,沈苏苏未必想见她,往外头说,大概都会以为她装腔作势,实在是讨不着好,还不如不费这个心思。
沈昭禾没去,南岐质子万俟砚倒是来了将军府一趟,说什么要拜访未来的世子妃,沈逢程本来就不乐意将这个放在心尖的女儿远嫁南岐,万俟砚这样大张旗鼓的上门来更是惹得他心里不痛快,黑着脸着了个借口便将人堵在了门口。
万俟砚在外头纠缠了好一会儿,最后大约实在没有办法了方才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