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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南岁禾。”他又叫一声,多了点低吟的意味,嗓音分外低沉有磁性。
“嗯。”
“南岁禾。”
南岁禾:“……”
“你刚才叫我什么?”
南岁禾总觉得他说话怪怪的,电话那头也怪怪的,他整个人都怪怪的,“叫你许宴青啊!”
“再叫一遍。”
“许宴青?”
“再叫。”
“许宴青??”
“继续。”
“许宴青,你有病是不是啊。”
南岁禾皱着眉头轻声嘟囔抱怨一句,她只想要她的包啊,不便宜呢!
叫叫叫,叫他个头!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那头释放出一声急促而粗重的低吼声。
南岁禾握着电话愣在原地,血液逆流而上直冲脑门,连带着脑瓜子也嗡嗡的,他刚才……在干什么?
许宴青卧室一片漆黑,只有浴室还亮着灯,哗哗水流声不绝于耳。
放在床上的手机还未熄屏,那上面赫然是今天下午南岁禾穿着礼服的照片。
第17章
南岁禾躺在床上双眼木然, 本来好不容易产生的困意,早已消失殆尽。
房间里很昏暗,可越是这种氛围, 许宴青刚才那粗重的鼻息与蛊惑诱导般的嗓音, 在这个夜里越清晰。
她脑子里似乎多了个老式唱片机, 一遍遍呢喃着令人的声响。
“啊啊啊!!”
南岁禾从床上翻坐起来, 打开床头灯,赤脚下地去客厅喝了杯冷水, 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点。
她环视一圈准备找本书看看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可她失算了,房间里一本书也没。
最后打开消消乐声音开到最大, 满房间的unbelievable、excellent音效。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一条微信弹出来。
许宴青:【包不要了?】
刚才那种情况下她哪里还记得要包,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后,直接就把电话掐断了。
南岁禾:【老色批!!!】
卧室里一丝灯光也没有,许宴青擦了擦还滴着水渍的头发,瞥了眼泛着莹光的手机,透过她的感叹号似乎都能看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许宴青勾唇一笑:【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我又不嫖, 自己解决一下也不行?】
那他的意思是怪她咯?
南岁禾:【那你忙完再接不行?】
南岁禾:【你对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赔我精神损失费!】
许宴青:【怎么赔?以牙还牙,我也叫几声给你听听?】
南岁禾愤愤, 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
她又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 她翻来覆去看了看宋晚拍的那几张照片, 还是更偏向黑色那套。
把头发用了她第一次获奖时定制的一根摄像机图案的银质簪子挽起来, 耳边垂了几缕碎发。
这种摄影大赛她还是第一次参加颁奖典礼。
她在后台做着准备, 听主持人在台前播放她的作品以及介绍。
虽然获奖名单早已经出来, 可是站上台的那刻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灯光为她洒下来的那刻她似乎听到了烟花炸起声,热烈而又赤忱。
好像一切在此刻都得到了圆满,她的热爱得到了回响。
忽的,她又想起了那个江南小镇,总是烟雨蒙蒙泛着湿意,她的母亲大概也喜欢这鲜花掌声,所以乌洵困不住她。
但她即使走上了跟她同样的路,却也无法理解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抛下她的。
灯光都聚在台上,主持人念完流程后开始邀请颁奖嘉宾上台。
南岁禾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拎着裙子走到正中央,站定后,台下有个身影稍纵即逝。
下面灯光昏暗,等她定了定神再去看,那身影又好像从未来过,无影无踪。
台下角落里。
齐远看着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抬手看了眼时间,“挺快。”
许宴青深色瞳孔锁定在聚光灯下南岁禾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台上的她明眸皓齿,一举一动都落落大方,雪白修长的颈项气质斐然,浅浅笑起来时耳畔的发丝随风而动,像浸盈了月光不可多得的陈年美玉。
比起刚来南城那会简直大相径庭,那会她干干瘦瘦的又怯弱,每次说着话声如蚊蝇连头也不敢抬,是个只敢躲在他身后的受气包。
在他们都没有察觉的岁月里,或者连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到,一点一点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可这样的她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他多自私的想她变回以前的南岁禾,她只能依赖他,也只可以依赖他。
但是他不能啊,现在熠熠生辉的她才是她想要的模样。
他们也从触手可及变成了遥不可及。
许宴青眼皮颤了颤,敛去那些汹涌而来的情绪,沉吟道:“林恒呢?”
“喏。”齐远下巴朝右前方努了努,“跟他那个摄影师女朋友在最前排。”
颁奖开始。
齐远看着台上的人皱了皱眉,“你看台上那个人,有没有觉得很熟?”
他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对不上号。
“高朗!?”
“高朗。”
台上和台下的声音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