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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同恭敬的拱手:“是,杨司徒。”
    那老人正是当朝并州道行军总管、司徒、楚国公杨恕。
    “坐吧。”杨恕笑,又挥手招呼其他人,“都看了一宿了,也看不出一朵花来,都坐下吧。”
    他率先坐下,其他人这才陆续寻了座位,一一坐下,有好几个座位空着,位置更接近老人,或者更对着窗口,光线更好,却没人因此调动位置。他们看似随意的坐下,其实每个位置都是固定的。
    “来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大声道。
    门外立刻有仆役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茶叶和糕饼的香气慢慢的散开。
    “父亲,先吃点东西。”那二十来岁的男子道,又向其他人示意。
    一群人在这里劳心了一宿,到了此刻,都有些累了饿了,立刻拿起茶点,大口的吃着,一点吃相都没有。
    杨恕也不以为意,作为军人,吃饭最要紧的就是快,不然很有可能连续几天没东西吃。
    “你的宝贝女儿挺会来事嘛。”工作太劳心,杨恕决定舒心一下,放松一小会,笑着对张仪同道。
    房间内立刻多了几声轻笑。
    “听说,你这几天,天天和那些人喝酒吃饭。”有人笑道。
    “老张,你堕落了啊。”又是一人故意甩甩袖子,一脸的鄙夷。
    张仪同大笑:“是,最近当真是天天喝花酒,还不用自己掏钱。”
    杨恕笑了半天,问道:“效果可好?”
    张仪同点头,效果杠杠的,以前那些总是在公文之中拖延和为难他的文官们,在短短的十几日之内,立刻和他好得像亲兄弟似的,但是……
    “副作用很大。”张仪同在杨恕面前,从来没有兜兜转转的,老老实实的道,“我夫人已经当真了,犬子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怪,走在街上,总有被人鄙视,随时扔臭鸡蛋的感觉。”
    众人笑,某个人怪声怪气的道:“拉倒吧,你是原形毕露了。”
    张仪同大笑:“你等着,老子迟早拖你下水。”
    “老子早就下水了,还怕你拖?”那人毫不在意。
    杨恕看着大笑的张仪同,认真的道:“你们几个都要记住,你们的前程非常广大,你们的身上,并不仅仅是你们一家一户的兴衰,你们是大随朝未来的支柱,会有无数的人排斥你们,憎恨你们,想要杀了你们而后快,你们靠刀剑,是无法和他们对抗的。
    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敌对天下所有人。”
    众人点头,尽管心里未必就服气,但杨恕的关照之情,却绝不是假的。
    杨恕盯着张仪同:“阿果性格刚烈,有勇有谋,立身甚正,但是,若是以为众人都是乌黑的,只有你才是清白的,居高临下的鄙夷他人,又怎么会不处处树敌呢?”
    众人一齐点头,以前张仪同名声太好,就好像一坨狗屎当中,蹦出来了一朵美丽洁白的莲花,满朝文武站在张须驼身边,生生的就成了黑白配,偏偏黑的还是自己,白的发光的还是张须驼,谁都是心中不爽,有意无意的在各处为难张须驼。
    你丫的是白莲花,是君子,老子就是狗屎?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如此简单的排斥心态,让张仪同在洛阳乃至并州道,寸步难行。
    “为官之道,外圆内方。在朝廷的大染缸中,染黑了外表,混在其中,随波逐流,却又心中坚定,才是为官最高之道。你想要做事,想要为民请命,这才是你必须走的道路,切莫把自己的名声,放在天下百姓的头上。”
    张仪同点头,与天下百姓的福祉相比,个人的名誉算得了什么。
    “你这次做的非常不错。”杨恕赞扬道,“自污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叔宝和咬金的主意?”
    张仪同道:“是叔宝的主意。”
    几人都笑,就知道张仪同没这么果决的想到这种馊主意。
    张仪同只知道傻乎乎的带兵打仗,老实办公,然后冷言看诸个衙门的同僚纵情声色,哪里会想到要抹黑自己,随波逐流?
    他的属下秦穷和程夭金,却急的不行。
    “仪同,生死只在一瞬之间,再也不能耽搁了。”秦穷悲凉的道。
    吓得张仪同盯了秦穷好久,说得他好像马上就要挂了似的。
    “仪同正人君子之名人尽皆知,天下有不知道三公三司是谁的,却没有不知道张仪同公正廉明,爱民如子,不贪不腐的。”秦穷眼神中几乎是绝望了,这已经是和天下官员为敌,站在整个朝廷的对立面了。
    “杀身灭门,就在咫尺之间!仪同就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在意,也要在意家中老妻幼子,并州道数万将士!”秦穷厉声道。
    张仪同斜眼看秦穷,这么会瞎扯,为什么不去做(传)销?
    “仪同清廉,能比萧何吗?仪同善于用兵,能比王翦吗?他二人尚且要故意自污,何况是你!”程夭金也道。
    张仪同还是不太信,他能和萧何王翦比?这两人几乎是不抹黑自己,就要被皇帝猜疑造反,立马被株连九族的那种,他哪里够资格。
    “杨司徒都在做的事情,你比杨司徒又如何?”秦叔宝叹息,张仪同战场上是很机灵的,可惜在朝廷上却蠢得像头猪。
    “杨总管晋级司徒后,建豪宅,挥金如土,写诗吟歌,比在并州道如何?”秦叔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