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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们的剑,杀出一个太平未来。”胡雪亭厉声道。
马蹄声中,胡雪亭等人消失不见。
“雪亭做什么去了?”张夫人问石介。
石介想了想,没有必要让她们知道血腥的事情,便道:“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这仗还没有打完吗?”张夫人盯着石介,胡雪亭刚才说杀出一个未来什么的,难道突厥人又打进来了,不会前线大败吧?怪不得张须驼还在前线待着。
石介哈哈大笑:“张夫人,你放心,前线好着呢。”
张夫人追问:“那么,雪亭做什么去了?”
石介不肯说谎,急忙闭上眼睛,装作努力呼吸吐纳。张夫人用力看了石介一眼,确定石介也是属于笨蛋这一拨的。
……
个把时辰之后,隔壁的巷子中,忽然惨叫声刺耳。
“发生了什么?”张夫人愕然。
福伯急忙道:“你们保护夫人小姐,我去看看。”就要出门。
石介道:“不用去,没事的。”
张夫人盯着石介,石介却不肯解释。
宅子外头,路人惊恐的尖叫声,哭泣声,慌乱的脚步声,乱七八糟的混成一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夫人问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总会知道的,对不对?”
石介叹气,瞒是瞒不住的。“好吧,我告诉你们……”
张夫人脸色刷白,胡雪亭真是太疯狂了。
王奶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的,你骗人!小小姐最善良了,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呢?”这个石介一定是哪里的骗子!
石介深深的看了王奶妈一眼,夺舍穿越,果然很难瞒住家人啊。
……
巷子里安安静静的,连狗的叫声都没有。
“娘亲,我们到里屋去吧。”张雨宁道,坐在大堂里,听着安静的巷子,实在有些心慌。
张修闻用力点头,虽然这条巷子很平和宁静,但是,谁都知道,隔壁的巷子里,隔壁的隔壁的巷子里,早已血流成河。坐在这大堂里,张修闻总是觉得,空气中透着阴冷和血腥气,他很想回到房间,用力的关上房门,躲在床上发抖。
张夫人脸色发白,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厉声道:“谁也不许走!我张家的人,决不能退缩一步!福伯,贵伯,去取了刀剑来!张家的人就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大厅里,决不能死在床底下!”
福伯和贵伯互相瞅了一眼,只觉张夫人还是有几分张家的气魄的。“是,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定然保得夫人和小姐少爷平安。”
张修闻手都抖了,拿刀剑干嘛?他勉强笑道:“娘,你多虑了,胡雪亭报仇而已,我们担心什么。”骁骑卫血洗洛阳,张修闻又是惊恐,又是镇定。胡雪亭杀人,怎么都不会杀到他们家的。
“你懂什么,自古兵乱,有几次没有引发更大的混乱?”张夫人道。
张修闻不太信,京城里面,能闹到哪里去?
“若是有其他卫军的士卒也出动了呢?若是被胡雪亭报复的人,有人漏网,找我家报仇呢?若是有盗匪趁火打劫呢?”张夫人一连串的质问下,张修闻脸色惨白,想要坐到椅子上,脚一软,却直接坐到了地上。
张夫人冷冷的盯着张修闻,刚才还以为这个学文的儿子很是镇定,虽然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拿过刀剑,但这勇气还是不错的,不辱没了张家的名声,没想到,这个混账小子原来根本不知道凶险啊。那他一直面色惨白,是什么原因?
张夫人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该死的,这混账小子是听见远处的喊杀声惨叫声,就怕的发抖了!她恶狠狠的道:“福伯,把这孽子拉起来,给他一把刀,让他站在门口,若是有人进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福伯真的去拖地上的张修闻,张修闻使劲的抱着案几不放:“娘亲,娘亲!不要啊!”
王奶妈本来还觉得胡雪亭和张家这么熟,张夫人又是个好人,互相知根知底,要是能和张修闻成就姻缘,不用担心被婆婆立规矩,被小姑子欺负什么的,胡雪亭一定能过得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现在一瞅,只觉这张家虽好,这张修闻就有些不那么好评价了,嫁给他,只怕立不起来。
“唉,小小姐的幸福,还是要靠老爷啊。”王奶妈暗暗感叹,只觉责任重大,当务之急,一定要离开洛阳,自从来到洛阳后,温温柔柔的小小姐,竟然变得完全不认识了。
石介实在看不下去了,道:“你休要惊慌,有石某在,保你全家平安。”堂堂天下第一剑坐镇此处,寻常士卒纵使来个千百人,也休想踏进张家大门半步。
张修闻愤怒的瞪石介,走路都喘气,时不时就忽然身体某处诡异的颤抖的人,竟然也敢说大话?信不信你发病的时候,本少爷一个打你十个?
福伯拖着张修闻,扔在门口,低声道:“少爷,有十几个骁骑卫将士在,张家很安全的。你莫要丢了老爷的脸面。”站在门口,也就装个样子,被那十几个骁骑卫将士小觑了,张须驼的脸上也是不好看。
张修闻咬牙,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抖了半天,终于站稳,死死的盯着大门口,脸上肌肉颤抖,仿佛大门外有千军万马就要闯进来一般。
石介看看周围,觉得正好让张修闻有些英雄气概,走过去,低声道:“双手握刀,虚砍几下,大喝几声,保证气势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