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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客客气气的和窦建成公子分别,互相道声珍重,这才是成熟的做法。”王奶妈有些责怪,莫名其妙的和窦建成以及他背后的人结怨,实在不理智,“遵守官场的规则,才能混得开。”
胡雪亭哈哈大笑,以为只要胆大心细,就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的,那是最底层的平民臆测官场,那是“皇帝家的金斧头”。戏文中总有年轻俊杰轻易的在官场规则中畅泳,然后一路飞升,但要是信了,脑子肯定坏了。看每年都有才子产生,每几年就有状元游街,有几人一路飞升,进入中枢了?绝大部分才子、状元,几乎用光速泯灭人间。唯有极个别的人,才幸运的在翰林院混时间,熬资历,终于在三十几年后,已经五六十岁了,终于有资格小小的进一级,重新回归众人视线。
“想要和那些混迹官场几十年,对官场潜规则明规则了若指掌的老油条对抗,基本就是送人头。”胡雪亭已经想明白一路上犯了什么错误,她的优点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不按照规则办事。瞧那些以为特(朗)普完全不懂政治,完全不懂国际形势,完全不懂治国之道的饱学之士键盘侠,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特横扫世界,然后喃喃的道,这不科学。
“胡某就是要过得痛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要适应官场规则,而不是官场规则适应我?”胡雪亭很是中二的道,心里却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她能走的道路,只能是在遵守规则和破坏规则的边缘打转。
……
路边有个茶水摊子。茶摊中,一群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敬畏的看着窦建成。
有人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对同桌几人道:“这一定是和某个豪门大阀的公子。”同桌几人耳朵好的不行,竟然听清楚了,用力的点头。这还用问?看窦建成的衣服,一定比周老爷还有钱。什么?没看明白?唉,就算不知道那衣服的面料是什么,看那腰带上绣着金丝,正中间的那块鹅软石大的绿宝石,把周老爷全家的地都卖了,都未必有这条腰带值钱!
“能在这个小地方,见到如此贵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有人感叹着,今天的偶遇,够他回家吹嘘三年的了。
倒不是这条官道上没有富贵人经过,只是富贵人从来不会走下豪华马车,在这路边小摊吃茶。富贵人自有一群仆役跟随,吃的穿的都有人伺候,哪里需要在这个小地方落脚打尖。
“真是平易近人啊。”有人惊呼,敬佩的神色从脸上眼睛中满溢了出来,能够屈尊在小茶摊喝茶,足以证明这个公子的爱心,以及谦逊。
“看,他对茶摊老汉笑了。”有人差点尖叫,面对用力的在衣服上擦拭了半天,才敢端着茶碗送过去的茶摊老汉,窦建成竟然微笑了,实在是太谦逊太有礼太怀有爱心了。上次周老爷在这里喝茶,就因为茶摊老汉动作慢了一点,差点踢翻了茶摊。
“这才真正的豪门贵公子啊。”有人长见识了,真正的贵公子原来是这样的啊。
只是,为毛这个穿着比周老爷还贵的衣服,言行比戏文中的皇子还要优雅的贵公子,脸肿的像猪头,衣服上全是烂泥和血迹啊?
“被打劫了。”有人低声的道,贵公子出门一定带着满车的钱财,被人打劫那是很正常的,说不定就是他的仆役见财起意,想要谋财害命。
“怎么可能。”有人低声的道,要是那样,这个贵公子就已经是死人了,怎么还能坐在这里。“依我看,他是和家里闹翻,被后妈赶了出来。”这种情节时常可见,路边捡了一个乞丐,还高傲的很,肉不方正不吃,水不加蜜糖不饮,瞅那些帮他的恩公就像瞅仇人似的,最后一定证明这个欠揍的乞丐是某某某大佬的长子嫡孙,只是被后妈欺负,赶出了家门,然后在某个同样是大佬的长子嫡孙的小伙伴的无私帮助下,一举回到豪宅,赶走了后妈,身穿华服,醉卧豪床。
另几桌上,几个女子端坐,腰板笔直,不时在漫不经心之间,对着窦建成浅笑,或露出最美丽的侧脸。虽然这个贵公子好像落难了,但是落难的凤凰还是凤凰,怎么都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强,而且落难的贵公子有九成的可能会翻盘,现在不赶紧乘着身份虽然依然悬殊,但经济实力差距意外的缩小到了零,立马下手吊金龟婿,以后一定后悔一辈子。
“妹子,这样子是不行的。”某个男子看着妹子努力的瞅窦建成,微微摇头,仅仅微笑,怎么可能吸引到贵公子的视线?起码要更有独特性。
妹子急忙问:“那要怎么样?”那男子立刻就哑然了,怎么在贵公子面前表现,实在是不专业啊。
远处马蹄声响,数十骑飞快赶到,当先几人神色焦急,见到了茶摊中的窦建成,这才神色一松。
“大公子!”数十人翻身下马。茶摊中的人没有一个觉得奇怪。
数十人走近,这才注意到了窦建成变成了猪头,人人脸色大变,好些人立刻抽出了刀剑:“大公子,是谁下的手?”
窦建成微笑着站起,在数十人的簇拥下,上了马,淡淡的道:“这些人全部清理了。”
“是。”十几个人点头道,拔出了刀剑,惨叫声在茶摊中响起。
“胡雪亭下的手?”马队飞快的前行,有人策马赶到窦建成的身边,凝重的问道,这句话其实是废话,怎么可能是其他人,他想问的是,胡雪亭为什么动手,要是窦建成被识破了身份,只怕有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