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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空降,被老臣子们嫌弃,这简直是官场常态,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稍微懂一点人情世故,就该知道用怀柔的手段,打一部分人,拉一部分人,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互相打着哈哈,当面好像是亲密同僚一般喝茶聊天,背后使劲各种手段,给地方下小绊子。这才能顺利的接掌县衙各个工作。遇到这种常规的事情,不考虑这些老臣子们多么的根深蒂固,或者是上级的上级的亲戚什么的,立马就发飙的上级,尤其是女上司,实在是缺乏政治智慧,是菜鸟中的菜鸟。
“县令何出此言?本县上下,对县令仰慕久矣,哪有什么阴谋,定然是小人挑唆诬告。”主簿淡定的道,神色毫无异常。
其余官吏也重重的点头,什么垃圾县令嘛,还一炷香时间投降呢,吓唬谁啊。
好几个衙役也悄悄的冷笑,就算翻脸,也是有技巧的,起码“三天限期”,这样才有仿佛思索,拉拢,妥协的余地,一炷香的时间只证明了毫无诚意。
胡雪亭淡定的看四周,各个官吏微笑着,和和气气。一炷香之后,要是胡雪亭敢动手打人抓人什么的,他们立马把告状奏折捅到州郡去,就不信大随朝可以无缘无故的殴打捉拿官员了,保证胡雪亭吃不了兜着走。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众人微笑着盯着胡雪亭,胡雪亭慢慢的站起来,活动胳膊:“走,先去吃饭。”带着小雪岚等人出了府衙。
张晓刚脸如死灰,在一群官吏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咬牙跟着胡雪亭出门,上了贼船,哪里还有退路。“老子就是豁出所有钱财,也要到知府,不,到京城去告死你们!”张晓刚咬牙切齿,胡雪亭靠不住,但是就不信京城搞不定。
一群官吏们一点克制都没有,哈哈大笑,就一个女孩子,也想和他们斗,实在是太愚蠢了。“算她脸皮厚。”主簿大笑,什么一炷香时间,还不是空话一句。
“从现在起,你们都该知道怎么做了。”主簿看着县衙的各个官吏们,架空胡雪亭实在是很没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群人都点头,和县令直接对着干,那肯定是要倒霉的,但是,敷衍了事就太容易了,不管县令下什么命令,嘴里应着,然后实际啥都不干,县令能怎么办?
“她不会看我们不干,就自己动手干吧?”有衙役哈哈大笑,好多人总以为手下怠工,当头儿的就该撸起袖子自己干,还要干的比手下们好,手下们就会服气了,然后忠心耿耿的跟在当头儿的后头。
“要是她真的这么想,那我们就舒坦了。”另一个小吏大笑,胡雪亭要是亲自动手,那他就毫不犹豫的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胡雪亭,坐在一边喝茶吃瓜子,看胡雪亭累得像条狗。
“哥几个,出去喝酒去。”主簿笑着道。
……
张晓刚面如死灰,硬撑着走出了县衙,脚步立马踉跄了。
“那个谁谁谁,跟我走。”胡雪亭道。
张晓刚热泪盈眶,捶胸顿足:“县令害我!”早知道胡雪亭这么废物,一点城府都没有,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他就算被胡雪亭砍了,也坚决不能上这条贼船啊。
胡雪亭欣喜的看石介:“师父,有人说我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我是不是进步了?”
张晓刚脚都软了,这还是进步?以前这要多么没有脑子啊!现在投降,输一半行吗?看看胡雪亭的脸色,就知道绝对不行。
石介听着胡雪亭的话,急忙板起脸,这种城府啊,阴谋啊,他是绝对看不懂的,但是此刻不说话,弱了身为师父的威名,拼死都要指点胡雪亭几句的,他急忙挤出最不屑的眼神,用力的瞅着胡雪亭:“劣徒!愚蠢至极!打断棍子浪费力气做甚?每一分力气都要用在需要的地方。这种无谓的装逼耍帅,根本不符合华山派的武道,想要折棍子,回头后院劈柴去!”
胡雪亭虚心受教,转头就对张晓刚道:“那个谁谁谁,去搞些纸笔来!”
张晓刚一怔,大喜:“这是要找爹娘叔伯兄弟告状,京城出动十万大军,御赐尚方宝剑,皇命旗牌,钦差大臣,一口气端了整个丹阳县官吏了?”
胡雪亭斜眼看张晓刚,就这智商,也就只配当龙套了
……
酒楼中,酒过三巡。众人微微有了几分醉意,有人低声问道:“胡雪亭会不会动手……”他伸出手掌,掌似如刀,用力向下一压。胡雪亭在京城的作为,他们早已打听清楚,是个不在乎人命的主儿。
巡检冷笑:“那是有骁骑卫给她撑腰。”就和纨绔子弟为了个西瓜,毫不在意的打死人一样。没有背景深厚的老子撑着,这些纨绔子弟怎么敢这么做?换了地头,去了异地他乡,为什么这些纨绔子弟就老老实实,遵纪守法,扶老太太过马路了?还不是没了人撑腰,就立马认清形势了。
胡雪亭以前为所欲为,就是仗着有张仪同,有杨恕在背后撑腰,才敢为所欲为,否则这么作死,早就被人砍成十八段了。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胡雪亭现在什么都没了,怎么敢放肆杀人?谁给她的胆子杀人?”巡检大笑,胡雪亭想招呼人动手,别说巡检司的兵丁了,就连衙役都指挥不动,难道指挥她的奶妈动手?要是胡雪亭以为武勇,亲自动手杀人,那就更妙了,他们立马就组织全县的百姓去府城跪地请愿,知府不管就去京城,看胡雪亭能不能承受违法杀人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