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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晋级。
    士农工商,作为商人,随便一个小吏就能欺压,有何前途?想要跻身到“士”的阶级,不用大量的钱开道,还能是什么?不在大门阀面前卑躬屈膝,还能怎么样?
    但一个小小的典史,实在是不怎么堪用。遇到一个小县城,典史说不定根本不是官,而是吏。小吏又算什么跻身进入“士”的阶层?
    沈沐琛试探着问道:“不知道县丞和县令,需要加多少银子?”想到当年沈子晨晋升一级,也不过是花了此刻五分之一的银子,那么再晋升两三级,到了县丞的位置,估计也就增加一半的银子,族里挤挤,还是能凑出来的。
    “再加一倍的银子,本公子就给你一个县丞。”那宇文公子微微皱眉。
    沈沐琛低声哀求:“能不能微微便宜些。”这加一倍的银子,就是整个沈族所有的财产了。
    那宇文公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甩袖,转身就走。沈沐琛和沈沐衍又急忙跪在地上,紧紧的扯住宇文公子的衣角:“宇文公子,小人错了,莫要见怪。”
    那宇文公子挣了半天,没有挣脱,过了半晌,这才道:“什么时候凑足了一倍的银子,什么时候再来找本公子。”沈沐琛和沈沐衍见宇文公子放了话,这才松手,跪送宇文公子下楼离去。
    “一倍的银子。”沈沐琛和沈沐衍喃喃的道,这是要拿全族的财产,去买一个县丞了?
    “若是我们只要典史,宇文公子还答应吗?”沈沐衍低声问道,心里却满是绝望。沈沐琛看了他一眼,眼神凄苦,一言不发。
    今日已经得罪了宇文公子,怎么可能再把钱拿回来?以为是村口买菜,看到菜不新鲜,扔到菜农的脸上,愣是要拿回银子?他们若是要撕破了脸,向宇文公子要回银子,那宇文公子定然是毫不犹豫的冷笑着还了他们的,但是,然后呢?
    只是看见宇文公子没有笑,一个典史就被宇文公子罢免了,敢向宇文公子退钱的人,你猜,会是什么结果呢?是衙役上门,查出沈族与积年大盗有关,手中血案无数,全家问斩,还是税吏冷笑着说沈族逃税,罚了全部的家产,全家发配三千里外?
    破门的县令,灭族的知府。县令和知府尚且如此,何况一手遮天的宇文阀?
    “买!”沈沐琛咬牙,整个沈族的全部钱财,全部卖了,也要买回一个县丞。“到了如今,沈族没有退路!”
    沈沐衍缓缓的点头,他们悄悄卖了族里的公田,为子孙后代筹谋县丞之位,若是不成,族里清算,他们只怕要让出族长的位置,然后去最偏远的乡村过穷苦日子。
    “只要有了县丞之位,那些花出去的钱,很快就能回来。”沈沐琛咬牙道,这句话又是说服自己,又好像面对着族中的一大群旁支族老。
    “有了县丞之位,他们哪里敢吭声。”沈沐衍恶狠狠的道,哪个旁支敢吭声,立刻就让县丞子孙抄了谁的家。
    半年后,两人悄悄的专卖财产,终于回笼了所有的银子。
    “宇文公子,这是尾款。”沈沐琛和沈沐衍谄媚的笑着,深深的鞠躬。
    那宇文公子冷冷的看着他们,也不清点,道:“一个月后,自然有消息。”
    两人看着宇文公子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敢仰起身体。
    一个月后,音讯全无。
    两个月后,音讯全无。
    半年后,音讯全无。
    “说,你们把族里的财产用到哪里去了!”族里的人厉声逼问着,沈家的祖产公田被变卖,又能瞒得了多久?没有银钱周转,商号关门,又能瞒过谁?小小的县城之中,自然是立刻传了开去,沈族的各个旁支立刻找上门来。
    “哦,我等卖了去捐官了。”沈沐琛和沈沐衍喝着茶,翘着腿,淡定无比。
    如此的坦诚,以及有恃无恐,倒是让其余族人有些惶恐了。有人咳嗽几声,问道:“你们找了谁?买什么官职?”族人们都盯着沈沐琛,倾尽全族的资产,买了一个官位,肯定是成了,这要不要和沈沐琛翻脸,就要两说了。
    “宇文阀。”沈沐琛微笑着。
    一群族人倒抽一口凉气,能结交宇文阀的人,从宇文阀的手里买官,这不就是代表投靠了宇文阀了?这全族的财产也是值得的。
    “什么官位?”族人们热切的问道,沈沐琛不可能伟大的把官位给他们这些旁支,肯定是给了他的亲儿子,但是,用了公里的财产,等沈沐琛的儿子当了官,顺便给各个旁支子弟几个小官补偿一下大家,那是应该的对不对?
    “县令。”沈沐琛笑眯眯的。一群族人点头,和他们估计的差不多。
    “再过一个月,任命的文书就到了。”沈沐琛微笑着。
    一群族人也笑,恭喜声不断,更有人大声的赞扬沈沐琛的果断。“我沈族终于崛起了!”有人甚至流泪痛哭。
    族人兴奋的回去了。
    沈沐琛和沈沐衍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半年过去,没有消息,甚至再也找不到宇文公子,只说明了一件事。
    “我们遇到骗子了……”两人惨然道,常年打雁,却叫燕啄了眼。
    “贪心啊,这就是贪心啊!”沈沐衍泪水簌簌而下,整个沈族一无所有。
    “立刻走,走晚了,只怕我们性命不保。”沈沐琛道,被族人知道真相,肯定打死了他们。“卖掉祖屋,卖掉还能卖的一切,我们去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