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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杜如晦慢慢的转身,微笑着看着所有丹阳官员。
天下读圣贤书长大,依靠圣贤书治理国家,并且取得成功,把已有经验定为铁律的朝廷有学之士,以及正在苦读圣贤书,想要成为朝廷官员的人,只会万分的鄙夷胡雪亭的手段,然后淡淡的嗤之以鼻:“狗屎运!”
“胡说!朝廷大佬个个觉得老大了不起!”余阿福跳脚,杨広,杨恕,高颖,贺若弼,李浑,宇文述……谁不是小心翼翼的盯着胡雪亭,对她另眼相看。
“可惜,天下百姓不服气。”杜如晦笑了。
胡雪亭也笑了:“说得好。”
有一尺布,交给谁做衣服?裁缝啊。
有一斤铁,交给谁打农具?铁匠啊。
有一斤肉,交给谁做美味?厨师啊。
因为那些不仅仅是这些人的职业,简直就是这些人的一生!
这些人未必出身在一个裁缝铁匠厨师世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裁缝铁匠厨师。但是,这些人一定从小拜师,洗了五年的锅,洗了五年的菜,切了五年的猪肉,终于师父被他的诚心感动,认真的教他真功夫,学会了怎么做炒鸡蛋!这就是工匠精神!
这个故事虽然夸张,白痴也不会十五年只学了一个炒鸡蛋,但是,这说明了一个道理。专业,这些人就是专业的!有完整的学习体系,有富有经验的教学者,有近距离观察运作的机会,有长时间的实习机会,最后才有了职业生涯,以及其他人的信任和放心。
于此同理,有一个郡县,该交给谁管理?当然是交给读了十几年四书五经,知道如何治理天下的职业官吏。
胡雪亭大字不识几个,又懂得什么?她不专业!
她在丹阳县的作为,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行为,成功都是碰运气,一旦失败,将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失败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
这种想法贯穿了所有的大随百姓。
“哪怕我做的再好,那些思维固化,只以为半部论语治天下,考了状元就会治天下,甚至才能治理天下的人,绝不会认为是我有一套新的方法。”
“那些家伙见识浅薄也就算了,谁没有知识短板呢,但脑残的看不清现实,不以现实为依据,一味的顽固坚持某一种观念,并且疯狂的攻击,那就基本和咸鱼没什么区别了。”胡雪亭笑着,那些说她是女人,说她是孩子,说她是奸臣,说她是商人之女,说她是文盲,说她杀人如麻,说她草菅人命等等各种词语,只是因为她没有走“圣人之道”,所有鸡蛋里挑骨头而已。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只会是一个励志故事。
佘戊戌等人看胡雪亭的眼神就有些哀伤了,却又急忙转过了头,不想被胡雪亭看到眼神中的怜悯和悲愤。
“你不委屈?”张夫人的手指甲深深的掐在手心中,带着颤抖问道。搞了半天,胡雪亭时而发神经,就是破罐子破摔,想对百姓发泄不满啊。
“不委屈。”胡雪亭惊讶的瞅了一眼张夫人。
“真的?”张夫人颤抖着继续问,仔细的打量着胡雪亭,想从她的身上找出一点点的哀伤。她一点都不信胡雪亭没有委屈。女人当官,女人当皇帝,女文盲打天下,实在是不容易啊。身为女人,真苦。胡雪亭在这个男人的世界中蹒跚前行,没有一个同伴,一定是累到了极点了,身心俱疲,只能把无边的痛苦和哀伤,藏在肺腑,埋入骨髓,不敢露出来一丝一毫。
“真的。”胡雪亭惊讶极了,这复杂的眼神为毛看不懂?
“别说胡某本来就籍籍无名,是个文盲加草包……”
李浑嘴角含笑,装文盲真是好啊,可惜他没机会学。
李子雄和杨轩感无动于衷,司徒府的人和胡雪亭接触太久,早就确定胡雪亭肚子里还是有些诗书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手字烂的人神共愤。
虞世基和裴蕴互相看了一眼,一直都知道胡雪亭不简单,以前装文盲可能是怕触犯了“伟大诗人”杨広的霉头,现在为何还要装文盲,难道真心要推广法家,甚至要灭儒?
董纯等人冷笑着看着胡雪亭,听了胡雪亭偏激的评价孔孟后,还以为胡雪亭是文盲,那就是白痴了。
杜如晦似乎不经意的站着,视线却没有放过大厅中的一丝一毫,将众人的反应尽数看在眼中,心中微微惊讶,外界传说的铁三角不过如此,否则怎么会冷笑连连或面无表情。
胡雪亭继续说着:“……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老川,几次破产,几次爬起来的超级人才,都能被一群小队长都没做过,每天搬砖的人,讽刺不懂管理国家,我区区一个打工仔被人质疑管理天下的资格,又有什么可以委屈的。”
佘戊戌等人看张雨宁,老川是谁?和川菜馆有关系吗?张雨宁拼命的打眼色,问石介啊,问她没用。石介努力装作看不懂眼色,心里努力琢磨,老川?东方不败身边有个叫老川的高手?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啊,但是,必须硬顶徒弟。
“老川啊,是个人才,可惜了。”石介一脸的痛惜。胡雪亭抖了一下,哥儿们,你要是认识老川,事情就大发了!
杜如晦轻笑几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才道:“在下认为,为了正名,圣上当立刻迎接孔家后人入越国为官。”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有大儒出面,那百姓自然会觉得越国有希望了,但是,这大儒不好请,去山东找个孔家后人比较容易,只要随便给孔家后人封个官,立刻就会有一堆孔家后人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