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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基和裴蕴点头,这新法的推进过程中,只怕会误杀了不少有节操的人了。
“误杀?”胡雪亭笑了,若是这个新法在中原推进,怕是会误杀很多的人,坚持儒家一切都是真善美的人不少,本身也有节操的人也不少,多半是要严格抵触新法,然后被杀了。“但是,那些被林士弘统治的地方,哪里还存在有节操的人?”
林士弘等贼人大字不识几个,根据他们的环境和体会,对统治阶级充满了仇恨和向往,所到之处,所有官员,乡绅,文士,除了从贼的,尽数被杀,哪里还存在有节操的儒家真种子。
“在林士弘的屠刀下乖乖的投降的,到了朕的手中,就以为可以摆架子谈条件了?”胡雪亭问道。虞世基和裴蕴摇头,这种人是不存在的。林士弘是文盲,是随便杀人的流寇贼人,胡雪亭也是文盲,也杀人不眨眼,还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各种风评只会比林士弘更差。在林士弘的屠刀下从贼的识时务者,又怎么会以为胡雪亭面前可以谈条件呢。
“仔细一想,我们现有的城池,也是不存在这个问题的。”裴蕴笑了,越国的核心区域丹阳等地,同样没有几个儒家真种子。认为儒家高于一切的人,早已在胡雪亭的倒行逆施当中,选择了离开丹阳离开越国。
“只是,这人手是真的不够啊。”虞世基皱眉。胡雪亭定然也是看到了这个问题,才会花时间写了这比大随律法详细了几百倍的大越律法,大越的只认识一些字的官员可以依靠更详细的法律断案,而不需要摸着头皮茫然无措。但在飞速的扩张之下,只怕找个可靠的识字的人都不能。
张夫人小心的问道:“可以用骁骑卫遗孤院的人。”遗孤院的人相对素质高些,到丹阳的时间又早,好些都进了学堂,认识一些字,用他们做外派官员,还是可以放心的。
“骁骑卫的遗孤虽然可靠,但是,终归不如丹阳县的人。”裴蕴摇头否决,但若是以骁骑卫迁徙过来的遗孤为核心掌控新地盘,这天下终究是杨轩感的,还是胡雪亭的?司徒府一群人关系再好,终究是要面临皇帝只有一个的问题的。
张夫人恶狠狠地盯着裴蕴,这是要当众挑拨离间?裴蕴一点都不惊慌,只是淡淡的笑着。
“杨轩感没有野心,他的兄弟,他的儿子,骁骑卫其他人未必没有野心。”虞世基也道,骁骑卫这个系统的向心力还是很高的,说不定就蹦出一个以为继承了骁骑卫衣钵的人挑战胡雪亭。
张夫人怒视两人,奸臣!虞世基认真的提醒,大家彼此彼此,张须驼也是出了名的奸臣,还是臭臣。
胡雪亭瞅周围众人:“朕是不是该大叫奸臣挑拨离间,坏我长城,朕对骁骑卫系统坚信不疑毫不怀疑,然后把这两个家伙拖出去砍死?”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对,对!
虞世基和裴蕴淡定极了,正因为都是奸臣,所以看事情不看情义看利益。
“你若是想听百姓忠义啊,哥们义气啊,我也可以说的。”虞世基道,作为奸臣拍马屁,顺上头的心思说话,那是必修课,保证说得完美无缺,人人以为虞世基是个讲义气的豪爽汉子。
胡雪亭大笑:“对,我不信义气。”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人是绝大多数,口口声声义气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朕规定详细的法律,就是要杜绝一切危机。”有详细的法律只是第一步,还会有配套的详细的官员管理和军队管理,直到所有百姓所有官员所有军队都是越国的一颗螺丝钉,想要造反,想要有异心,立刻就会被其余人发现,彻底的碾压。
一群官员看着胡雪亭,真不知道这是容人之量,是自大狂,还是一点点都不信任别人。胡雪亭瞪回去:“胡说,我信任的人多了去了,但凭什么就因为来自同一个卫军,就要相信对方,这和因为是老乡就相信的蠢货,有什么区别?”真想好好和他们说说,在国外旅行,坑人的商店大多数是国人开的啊。咦,说得好像在国内就没有被国人坑似的。
“即使如此也不够。”虞世基淡淡的道。胡雪亭看他:“科举?”虞世基笑了:“是。”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科举出人才,那是必然的,定然可以缓解人手不够的危机。
“已经好几年没有开科取士了。”张修闻高高举手,作为努力读书的文人,他非常关注科举,自从杨广远征高句丽开始,这天下就再也没有科举过。
胡雪亭皱眉沉思,大随的科举可没有出什么人才啊,人才全在门阀当中,没听说那个草民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的,考虑到她的见识浅薄,问道:“有哪个科举出来的高人?”一群官员傻眼,都是百姓,哪知道这些。
“没有,绝对没有。”裴蕴笑了。众人看他,不明白为何如此自信。裴蕴继续道:“那是因为科举不是为草民设置的。”
虞世基也笑,看看周围众人,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偶尔有几个骁骑卫系统的,显然也都是端刀枪饭碗的,不明白科举的底细。
“我知道。”张修闻再次高高举手,看看周围盯着他看的眼神,有一丝骄傲,哥是唯一一个想要科举的人啊。
“考进了吗?”张雨宁悠悠的道,然后受到了两道怒视的目光,除了理所当然的张修闻之外,还有面红耳赤的张夫人。
胡雪亭鼓励张修闻,没事,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