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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把年纪当兵,一定是死在路上啊。”有人叹息,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想想才十二岁的孙儿也要死在路上,心中就悲凉无比。
    “林大当家不知道死了没有?”有人问道。只听说江西境内的城池一个个的被胡雪亭打下,却没有任何林士弘的消息。
    有人鄙夷的道:“只怕是死了。”听说林士弘带了两万大军和胡雪亭决战,结果大败,然后就没了消息,定然是死了。
    “勇气还是有的,就是遇到更狠的了。”有人道,以前看林大当家杀人无数,还以为非常厉害了,没想到遇到了更厉害的胡雪亭,立刻就不够看了。
    “胡星君杀人如麻的,是天上的星君,林士弘算个P。”有人颤抖着道。其余人立刻安静了,丹阳挂满了贼人的尸体的谣传,以前也是听过的,但是也不以为意,毕竟距离太远,如今却发现稍有不慎,很可能自己的尸体就要挂在树上了。
    “听说,景德镇外挂着上万人头。”有人颤抖着道,其余人抖了一下,想想外头挂满人头,晚上就睡不着觉。
    那人继续道:“那是景德镇的百姓……”其余人激烈颤抖了,有人屎尿齐流,人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屠城!战争中最凶残最没有人性的屠城!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有人不断地发抖,景德镇的人为什么要对林士弘死心塌地,老实投降多好。
    很多人怀疑,谁脑残了对贼人忠心耿耿?
    “只怕是个杀星。”有人端起茶碗,手却不断地晃动,茶盏咯咯的响。一群人脸色惨白,除了胡雪亭想杀人就杀人,或者杀人立威什么的,别无理由了。
    “以我之间,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有人慢慢的道。胡雪亭以前是大随的官员,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皇帝,绝对是白的,是正义的,是善良的,而林士弘是贼人,当然是黑的,是邪恶的,胡雪亭以顺讨逆,以正压邪,绝对是王师。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对对对,必须迎接正义的胡雪亭,必须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只是,林大当家……”有人低声道。林士弘是挂了,但林士弘的手下没死啊,各个城池中依然是林士弘的大唐官员掌管着,若是他们迎接王师,只怕会被林士弘的手下镇压。
    “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担心他们?”有人冷笑,林士弘的手下都是贼人出身,其余本事没有,察言观色,闻风而逃的本事全部点到了满级,一看风头不对,早就在准备跑路了。
    一群人微笑,那就太好了,正好整个城市归顺胡雪亭,等天下太平了,胡雪亭不需要打仗,那么就犯不着“三抽一”征兵了,肯定会和林士弘一样,把老百姓放回家,只留下部分丁壮的。
    有几人目光闪烁,悄悄的到了角落商量。“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有人低声道,胡雪亭大军南下,林士弘的人逃亡,只要杀了他们做投名状见面礼,胡雪亭肯定要给他们官做。
    “对!”其余人也是这么想,杀林士弘的人自然会有风险,但富贵险中求,能不能从此进入体制内,就看这一回了。
    数日之内,江西中南部各个县城不等胡雪亭传檄江西,纷纷上表,愿意拨乱反正,归顺越国,更有不少县城随着降表,送上林士弘手下贼人的头颅数具,以示诚意。
    “我们动作慢了!”赣州城中,数百人看着空荡荡的县衙,捶胸顿足。没等他们动手,这该死的林士弘的贼人竟然就跑了。
    “其余各地都有投名状,就我们没有!”有人大哭,本来不等胡雪亭传檄,他们就投降了,绝对算得上功劳的,但此刻别的县城都有杀贼的功绩,这相比之下,他们的诚意就差得远了。
    “只怕会被怀疑故意放走了贼人。”有人痛哭流泪,想想其余地方都没事,就是赣州被三抽一征兵,甚至十抽一屠城什么的,就觉得悲从中来。
    有人已经开始思索,要不要全家逃命了。
    “我有办法!”某人咬牙道,一群人看他,性命攸关,若是办法不可靠,还是要逃命的。
    “不就是杀贼表忠心吗?”那人恶狠狠地道,“没了贼人的官员,还有贼人的亲戚在!”那些抢了商铺,酒楼,田地的,难道不是林士弘一伙贼人的老乡,亲戚,朋友?
    “对!全部杀了!”一群人大喜,这些人本来就不干净,和贼人千丝万缕,说他们是贼人也不算冤枉了。杀了他们,虽然功绩是没有杀贼人官员大,但是作为表态,应该也差不多了。
    “还不够!”那人继续道,差了一点点,就可能被胡星君屠城,怎么可以大意?
    “还要做什么?”一群人问他,林士弘的贼人都是外乡人,想要挖祖坟鞭尸都做不到。
    那人冷笑,他有办法。“去找些识字的读书人回来,赣州没有就去湖南,福建找!”
    月余后,胡雪亭的一支军队大摇大摆的赶到赣州,接受赣州的投降。远远地,就看见赣州城外的树上,挂满了鲜红的横幅。
    “热烈欢迎王师!”
    “生为越国人,死为越国鬼。”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胡星君!”
    “胡星君光辉照耀赣州,林士弘贼子坠入十八层地狱!”
    “赣州胡姓偏支认祖归宗!”
    数万百姓虔诚的跪在官道两边,白发老者高举托盘,箪食壶浆,垂髫童子手捧鲜花,欢呼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