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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感中了圈套,张某立刻带人去救!”张须驼毫不犹豫的调动兵力,又是接收太原,又是防止宇文述高颖偷袭后路,一连窜的命令下去,这才亲自带了数百骑兵急追杨轩感,指望能够把他从敌人的重重包围中全手全脚的捞出来,不想杨轩感竟然夺取了金锁关,还刚刚平定了叛乱,大败铜川几十万“援军”,刚想夸几句虎父无犬子什么的,竟然听见杨轩感要清理废墟,整修军营,张须驼立马就恼了。这简直是轻重不分啊,此刻第一要做的是进攻长安等地,震撼关中,第二要做的是轻骑骚扰关中各地,减轻关中反攻金锁关的压力,第三要做的是加固金锁关,准备下一次大战。各种重要的事情多得数不清,哪里轮到修理军营?从上往下数一百件都轮不到!
作为硕果仅存的司徒府核心精英之一,张须驼认为他有责任提醒劝谏乃至兵谏杨轩感,杨司徒威风凛凛大义凛然为国为民,怎么都不能有个纨绔儿子,何况打仗可不是过家家,在洛阳吃喝嫖赌大不了破产当乞丐,在战场上想要沐浴熏香洗热水澡,吃知味观小笼包,说不定就全军覆没了。
秦穷和刘二盯着杨轩感的脸色,杨轩感脸色从青到黑,从黑到红,从红又到了白。秦穷和刘二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死命的拉扯张须驼的衣角,杨轩感是少主,是皇帝,是司徒府残破之后的独苗,于情于理于法,都必须尊敬尊重尊崇,说话态度这么差,简直是以下犯上,自寻死路,瞅瞅这金锁关内外数万人马,再瞅瞅张须驼身边只有区区几百人,杨轩感要是龙颜大怒,张须驼的人头立马落地。
张须驼甩衣角:“吾受司徒大恩,简拔于行伍之中,劝谏少主行事稳重,小心谨慎,这是吾的本分!”秦穷死死的看张须驼,这家伙又犯驴脾气了。
杨轩感看张须驼,深呼吸,司徒府没剩下几个老人了,张须驼再怎么嘴臭,也万万不能打死了他,他恶声恶气的看着张须陀,用力拍桌子:“张臭臭,你在雁门关住的舒舒服服,顿顿吃羊肉,也有资格说我这个住帐篷,吃猪肉的?”张须驼张大了嘴,这是要翻老账?杨轩感冷笑,不服气?信不信我吐你一头口水!
秦穷和刘二佩服崇拜的看杨轩感,作为少主皇帝独苗,发飙只是与张须驼撕逼吐口水,这是要多么的有包容之心啊,看来是个好人。
“他们在干什么?”胡雪亭从一群骁骑卫将领背后探出脑袋,不明所以,一把年纪的人,竟然在那里撕逼吐口水?太恶心了。
杨轩感斜眼看胡雪亭,打量了半天,好像只有些许皮外伤,终于松了口气:“你丫的竟然还知道回来!”
胡雪亭瞅瞅周围一群瞪着她的骁骑卫将领,得意极了,45°角看天,用最轻描淡写的神情道:“胡某斩杀了太原李二李师明。”声音一定要平静,要轻松随意,天凉王破逼格太低,要用普通随意,像是打死了一只苍蝇,不,像是扔掉了一罐饮料瓶一样的不以为然。
杨轩感冷冷的看胡雪亭,慢慢的道:“你说你砍死了李师明?”
胡雪亭双手负在背后,调整身体,侧面对着杨轩感:“是啊,胡某砍死了李师明,哇哈哈哈!”还是没忍住,太得意了。
杨轩感的声音更冰凉了:“你带着几百骑,从纷乱的几十万人的大战场中追了几天,深入关中,就是为了砍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你丫信不信我替你师父打死你!”
张须驼同样怒视胡雪亭,带着几百人深入敌营那是常有的事情,打仗就是要玩命,张须驼随便数数,就能说出几十个主帅孤军深入敌营的战例,但那都是有深刻的战略目的的,比如放火烧了敌军的粮草,比如砍死地方的主帅,只要冒险成功,这艰难又残酷的战争就能终结。翻遍战争史,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了砍死一个小菜鸟,就深入敌营的混账事情。
“你若是马失前蹄摔死了,若是被小兵砍死了,若是被流矢射死了,若是累得吐血死了,张某一定告诉小雪岚,她姐姐是自己作死蠢死的!”张须驼实在想不通胡雪亭的行为准则战争素质,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
秦穷刘二叹气,刚得罪了杨轩感,又要得罪胡雪亭,张仪同这张嘴啊,真是一点把门的都没有,从军当丘八真是选对了路,若是在朝廷当文官,肯定活不过三个月。
胡雪亭瞅杨轩感张须驼:“喂喂,哪里是小虾米,那是太原李二啊!”
杨轩感张须驼冷笑:“太原李二还不就是个小虾米!”论地位不过是李阀的二公子,还隐隐有些被李阀抛弃的感觉;论声望顶多就是少年顽劣;论战绩大约有射死一百只兔子;论年龄小的可以忽略,若不是最近死里逃生翻盘干掉了幽州罗艺,吞并了幽州铁骑,多少算是有些能够上台面的事情,这小虾米的评价都轮不到李师明,顶多就是草履虫。
胡雪亭加大音量,瞪圆了眼睛:“太原李二啊!牛人中的牛人!”这群人太没见识了,后世多少无知的人称呼李二为千古一帝啊,砍死千古一帝的功绩足够让位面震动了。
杨轩感张须驼都要狂笑了,李二算毛个牛人。杨轩感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心眼小,被人算计了就要砍死对方才罢休,但是,你要分场合,评估风险,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张须驼用力点头,杨轩感说得没错,胡雪亭心眼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了皇帝以后越发无所顾忌了,不就是太原士卒内讧吗,至于迁怒到李师明的头上,张口闭口砍死了李师明吗?他认真的劝道:“不如你跟我回雁门关,我好好的教你几年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