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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感是司徒府的大公子,这点气量是应该的。”张须驼淡淡的点头,心中其实很是感动,以前真是太小看了杨轩感了,必须回礼表示心意。
“来人,送三百斤鸡蛋给杨轩感。”张须驼下令,乌克兰拿得出手的土特产只有大米小麦玉米和鸡了,不送鸡蛋还能送什么。
秦穷点头,心中飞快的估算成本,这飞艇运输鸡蛋和土豆,每一个的成本都到了同等大小的白银了,这哪里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这根本是炫富嘛。
……
【张须驼看了一眼家人,动了动嘴唇,又叹了口气,终于道:“我去去就归,一定尽快回来。”
张夫人库狄氏和张雨宁用力点头,张修闻看着父亲,心里记挂着科举又失利了。“愿父亲早去早回。”他规规矩矩的作揖,自从杨恕、高颖、贺若弼等人或病死,或被杨広诛杀,天下最顶尖的大将唯有宇文述和张须驼,杨広很是重用,只要这次剿灭流民造反军回来,杨広定然又会重重的封赏。
秦穷和程夭金对视一眼,却并不觉得被杨広看重是一件好事。
“将军,万事小心。”秦穷低声道,张须驼作为骁骑卫的残部被重用,很难说是杨広安抚骁骑卫残部,还是想要借刀杀人,将骁骑卫的残部尽数淹没在流寇当中。
“休得胡说!”张须驼呵斥着,心里却同样惶恐。大随十二卫在几次征讨高句丽的战事中尽数折损干净,名将更是陨落无数,只留下了寥寥几人,这杨広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流寇作乱,为害天下,他作为大随的将领平叛那是义不容辞。
“我等作为军人,只管保家卫国,其余与我等无关。”张须驼低声道,带着秦穷和程夭金出了门。
张修闻望着父亲离去,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只能叹息着回来,对张夫人库狄氏道:“母亲,等父亲回来,还请美言几句,在圣上面前为我谋个官职。”张夫人库狄氏笑着点头,张修闻看出了她笑容中的鄙视,却也无奈,不是亲娘,还能如何?有这面子情已经不错了。“可怜我娘什么福分都没有享受到。”张修闻暗暗的叹息,张夫人薛丽莹病故,家中由张须驼的继室库狄氏做主,这库狄氏倒也不曾亏待了张修闻和张雨宁,但想到薛丽莹早逝,张修闻心中就是悲伤万分。
……
一年之后,张须驼一口气击溃了王薄等大小数十股流寇,名震四方,人人都说张须驼是大随名将。
“父亲以后定然是大随第一名将!”张修闻笑着对张夫人库狄氏说道,朝中虽然还有老将宇文述和来护儿在,但是两人都老了,当不了几年官了,这大随第一名将不落在张须驼身上,还能落在哪里?他笑着看张雨宁:“你与母亲千万看清了人家,那些三品以下的官员子弟就不要选了,有父亲在,你说不定可以嫁到王侯家。”
他没有看张夫人库狄氏和张雨宁的脸色,笑盈盈的想着,听说杨広几个月看不见张须驼就心中牵挂,派人画了张须驼的画挂在书房,非要每日看几眼才能安定心神,皇恩如此深重,张须驼定然会位极人臣,左相之位有些悬,但右相是妥妥的。
“唉,必须早点想办法。”张修闻想到了张须驼的性情,只怕是不会用手中的权力给他谋取官职的,他想要有口饭吃,只怕要另打主意。
又是三年过去。
“我父亲还不能回来?”张修闻焦虑的问着兵部的官员,杨広去了江都,他只能找兵部。兵部的官员摇头:“天下纷乱,非张须驼不能平定。”
张修闻对这种套话听腻了,张须驼带领军队连年征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敌人却越打越多,数年来没有休息过一天。
“大随有的是将领,让其他人去啊!”张修闻怒吼,他好歹是将门子孙,知道军队连年作战是大弊端,士气低落,折损严重,一不小心就会大败,他就不信如此简单的道理,兵部的人会不知道。
“宇文述将军病故,大随除了张须驼,还能派谁?”兵部的官员反问道。张修闻愕然,名将背后的悲凉弥漫了他的全身。
“这是要累死我父亲吗?”他颤抖着问道。兵部官员愕然道:“张公子何出此言?圣上对张须驼恩宠无比,岂会累死张须驼?”
张修闻一脚高一脚低的回到了家,家中空荡荡的,这三年来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继母库狄氏也病死了,张雨宁许配了一个四品的官员子弟,虽然没有预料中的嫁给王侯,但四品的门第也不算是如何的下嫁了,最重要的是那户人家是文官,名声素来不错,不会亏待了张雨宁。
但这家中就这么空荡荡了。
“……兵疲势微,父亲当速速归来……”他提笔写着书信,对能不能寄到张须驼的手中却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纵然顺利到了张须驼的手中,张须驼就能回来吗?作为朝廷的将领,张须驼身不由己。
又一年。
“什么?父亲……父亲……”张修闻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几个士卒捧着张须驼的血衣大哭,李密没有残害张须驼的尸体,但就地安葬了,那里又是李密的地盘,尸体是无法带回来了,只有这件血衣了。
“秦穷和程夭金呢?刘二和马四呢?”张修闻怒吼,这些废物为什么没有照顾好父亲?
“刘二和马四战死,秦穷和程夭金率领残部归附了虎牢关的大将裴仁基。”几个士卒哭着,秦穷和程夭金没脸回来见张修闻,只是写了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