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传出去会叫人说三道四，那你就该收敛收敛，你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顾老夫人说道。
    昔日儿子想要求娶相府嫡长女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满意的，也有意成全儿子，但顾贵妃传话过来说不好。
    之后变故太大，但也算是各有各的缘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可真是意外极了，没想到儿子心里竟然还惦记着已经是镇北王妃的慕容妤。
    但儿子心里可以还有她，这个谁都拦不住，可万万不能因为她而耽搁妨碍了河东，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母亲，我跟镇北王妃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如你想的那样的。”河东王不得不解释。
    顾老夫人也就道，“既是没有，那你为何要听信她的话？种痘一事就是她命人过来告诉你的，让你在河东一带推行的吧？”
    河东王颔首，“是，但她是……”
    “她是什么？”顾老夫人沉了脸，“我活了一辈子都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种痘一说，既然这种痘那么好，连天花瘟疫都能预防，那定北那边为何从来就不曾听说过？谁家有好东西不是先顾着自己，她反倒那么好心，先紧着咱们河东？谁又不知道，镇北王备受楚帝信任，楚帝对河东，淮南还有安西三家忌惮无比，对他却宽容有加，你就因为跟镇北王妃的旧情，就冒然让种痘一事在河东推广，若是稍有万一瘟疫在河东蔓延，咱们河东顾家估摸就得被镇北王带兵连根拔起！”
    河东王也很认真，“母亲的顾虑我知道，但是母亲，这件事镇北王妃并无恶意，种痘一事也已经反复试验过，上百人之中，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都毫无意外发生……”
    “现在是无事发生，但万一要是在身体里潜伏着呢？”顾老夫人说道：“就跟被狗咬了一样，当时是没什么事，可过个几年人就变成疯狗了，这种事我都听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母亲……”
    “这件事你听母亲的没错，真要是有用，就让他们定北先种，等他们种了咱们再种也不迟，反正咱们河东也没有瘟疫！”顾老夫人道。
    (本章完)
    第1035章 等着给我收尸
    河东王深吸了口气，便起身跪在他母亲跟前。
    “寒儿，你这是做什么？”顾老夫人不由道。
    “母亲。”河东王看她，“这件事本王必须做，本王也一定要做，河东史上出现多次天花瘟疫，此法能够预防根除之，本王一定要推行，哪怕母亲你拦着也一样！”
    顾老夫人脸色顿时就是一沉，“还说你跟她没有私情，你就这么信她？甚至不惜将偌大的河东都拿去冒险？”
    “已经试验过上百人，后边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已经在种，但截止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出事，既是如此，为何不推行之？”河东王道。
    “你就不怕她害你？”顾老夫人忍不住道。
    河东王摇头，“她是什么人本王清楚！”慕容妤将他的玉佩一块送过来，便是在告诉他，这件事是她允许的，而非姬承玄手笔。
    若是没有这块玉佩，只有慕容妤叫墨老带过来的信笺，他都不会去试这种事，但知道是慕容妤，他的确信。
    当初沧州雪灾，她带头赈济难民，后来嫁过去定北，她创办扶孤堂，收容无数的失孤老人与孩童。
    这样人她会残害河东数以万计的百姓？
    尤其是种痘之法他身边的两个大夫都说好，这些都是他的心腹，两个大夫还为墨老的医术所折服。
    可见这次慕容妤请这位墨老过来，这并非是玩笑，而是真真正正在帮他，在帮河东。
    所以哪怕河东王妃反对，甚至是他母亲反对，他都决定要在河东这边推行种痘之法。
    “你要是敢在河东推行这什么鬼种痘法，那我就绝食，从今日起，我滴水不进一粒米也不吃，你就去推行你的种痘之法，等着回来给我收尸吧！”顾老夫人直接道。
    “母亲！”河东王脸色一变。
    顾老夫人恼怒道：“别叫我母亲，你为了那个女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此等凶险之法，她这是要把你当药罐子试药啊！你要是真听了她的话，那你才是犯了大错！”
    “母亲，她不是那样的人……”
    “以前或许不是，但是现在她是镇北王妃，跟你已经是对立的人，既是对立，你就要时刻警惕，你身后可不是咱们一个河东王府，还有多少河东百姓？你决定都关乎这么多人的生死，你怎么能不慎重？”顾老夫人道。
    河东王看着她，“母亲，我才是河东王，你不要逼我！”
    “那你就只管去做，反正我说到做到，你就等着给我收尸！”顾老夫人直接起身走人。
    留下河东王是一脸的疲累。
    河东王妃从外边进来，“王爷，这件事还是听母亲的吧，还是再看看再说，要是真有用，再推行也不迟啊……”
    “外边那些流言蜚语，与你可有关系？”河东王直接打断她的话，问道。
    河东王妃一噎，矢口否认，“王爷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没……”
    “种痘之法本王还是会推行，当众种痘本王还是会继续，你便是请了母亲过来也没用！”河东王说完，便拂袖而去。
    (本章完)
    第1035章 强行推广种痘
    “王爷这是被镇北王妃勾了魂啊，竟然连王妃请动了老夫人都没用。”丫鬟忍不住道。
    河东王妃的脸色亦是差得不行，但是这件事却真的拦不住。
    因为顾知寒还是命人传言了出去，他要亲自种痘，在百姓们的见证下种痘。
    “这个不孝子！”顾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当真是气得拿柺杖不住地捣地板。
    河东王妃紧着说，“母亲，现在怎么办，王爷已经带人过去了！”
    顾老夫人开始骂起慕容妤，“不怪当年贵妃说她不行，不是个好人选，今日看来果然如此，还好她没有嫁进我顾家，否则寒儿还不得被她牵着鼻子走！”
    “便是现在没嫁进来，王爷不也是对她的话坚信无疑？”伺候的婆子说，“老夫人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豁出去颜面，竟然都没能劝得住王爷，如此凶险的事，王妃跟老夫人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但王爷却这么着急。”
    说的顾老夫人跟河东王妃脸色都很差。
    但其实这并不能说着急了，因为已经历经了两三个月，试验过了上百号人，只要是身体健康的人就可以种痘，加上河东地界上那么多百姓，便是推行开一时半会也种不了，更别说在这样困难重重的前提下，河东王若是不前行破开阻碍，那要到何年何月去？
    所以河东王直接就在这样的气候里，在百姓们的注目下当众种痘。
    顾老夫人跟河东王妃赶过来的时候听说已经种了，顾老夫人嗷地一声，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河东王妃赶紧道，“快，快扶着老夫人！”
    “去给老夫人号脉。”河东王也是跟大夫道。
    大夫自然就过去望闻问切，但顾老夫人是没什么大碍的，不过河东王这位王爷暂时就不回去了，他要去种痘的地方隔离。
    顾老夫人回府后才悠悠醒过来，“寒儿呢？寒儿呢？”
    “王爷已经种痘，现在也已经住到外边的院子去了。”河东王妃显然也是哭过，两只眼睛都红红的。
    顾老夫人也是忍不住哭起来，“这孩子他怎么就如此冲动啊，那个女人万一要是来害他的，他可怎么办，现在连个儿子都没能留下，他要是有个好歹，这叫河东王府可怎么办啊！”
    河东王妃闻言也是低下了头，她一连生了两个都是女儿，王爷又不是个重色的，妾室那边去的少，以至于后院就只有她的两个女儿，嫡子还没出生，庶子也一样没有。
    “寒儿现在怎么样了啊？”顾老夫人哭完又紧着问。
    “娘放心，那边传来消息，说现在情况还好。”河东王妃说。
    只是情况很快就不好了，因为到了晚上，痘毒就发作了，河东王开始发烧发烫。
    河东王妃时刻关注着那边，半夜听说这件事后，便什么都顾不得，披着斗篷就赶过来。
    “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还请王妃回去。”守卫的护卫们直接把人拦下。
    河东王妃怒斥，“王爷现在危在旦夕，你们还不让开！”
    “还请王妃见谅，这是王爷留下的命令！”守卫寸步不让。
    (本章完)
    第1036章 发烧发热
    河东王妃都焦急死了，哪里会愿意回去，还是河东王的贴身小厮出来劝说，“王妃，您就先回去吧，还有小的照顾王爷呢，王爷不会有事的。”
    “王爷现在都发烧发热成什么样子了，还说没事！”河东王妃怒道。
    小厮说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前边那些种痘的都会有如此症状，但不用多久就能好起来，两位大夫全都紧着观察王爷的情况，王妃只管放心。”
    “让本王妃进去！”她还是要亲眼进去看看才能放心。
    “王妃，这是王爷下的命令，小的也无权放您进去啊，而且就算您进去了，现在您也是帮不上忙的，小的还要回去照顾王爷，王妃就回吧，等王爷醒了，小的一定会跟王爷说王妃半夜着急来看过的。”
    最后没办法，河东王妃也只能先回去。
    可是她却睡不着觉，直接过去佛堂里念佛，整整一晚上都是在佛堂里过的。
    “王妃，快回去休息吧。”婢女紧着劝。
    “王爷怎么样了，外边可有消息传回来？”河东王妃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奴婢已经派人又过去询问了，若是有消息很快就会送回来的。”
    河东王妃方才被扶着去洗漱用早膳，也没有休息而是过来看望顾老夫人。
    “听说你昨晚上过去了？”顾老夫人一看到她这气色，就知道肯定是一晚上没睡好。
    “是。”河东王妃点头。
    “如今已经这样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寒儿还没怎么样，你就先垮了。”顾老夫人说。
    河东王妃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儿媳知道，可是儿媳就是睡不着，不在佛堂里待着心里安静不下。”
    顾老夫人也很感动，“有你这样的妻子在，寒儿还不忘记定北那个女人，实在是不惜福！”
    “母亲别说这种话。”河东王妃赶紧摇头，“王爷待我无可挑剔，我也知足，不敢奢求太多。”
    若是略过镇北王妃，她的确是过得十分叫人羡慕的，因为哪怕一连两个女儿，可是王爷也从来不曾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看她自责的时候，王爷还反过来安慰她，说会等她先生下嫡子，旁的妾室才会有庶出。
    她真的很知足了。
    不过如今看到王爷这样信任另外一个女人，她心里要说好受那是不可能的，也的确是难掩嫉妒，但眼下也没空闲去多想，就盼着王爷能够脱离危险！
    顾老夫人这会除了念佛也做不了别的。
    还有外边的百姓们，全都在等着他们王爷这次种痘的结果，尤其种痘的全过程还都是公开的，比如眼下他们的河东王进入发热发烧的阶段这件事，百姓们就都知道。
    “王爷可不要有事才好啊！”百姓们都是挺担心的。
    对于顾知寒这位河东王，河东的百姓们都是尤其尊敬的，别看封王的时间还短，但是顾家在河东这一块早就是无冕之王，讨伐阆中项家不过是让顾家正大光明有了一个冠冕。
    跟项家昔日在阆中鱼肉百姓不同，河东顾家一直都非常地善待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