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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暮紧闭着嘴没答话,江笙在一旁替她着急,这姑奶奶平时扯起谎来可是连眼睛都不眨,怎得如今不会扯谎了。眼见着宋意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江笙替她将话答了:“是李暮逗那和尚玩呢。李暮的性子,宗主你也知道,顽劣得很。不过,若不是李暮逗那和尚,这玉佩我们还没能这么轻易得手。”
“下去领罚,三十鞭。禁足。”宋意说。
江笙神色凝住,答:“是。”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他看着那道萧瑟身影,只求这姑奶奶多福。
“动真心了?”宋意问,声音有些沙哑。
李暮目光落在别处,忽地肩上传来剧痛,她咬紧牙关,未发出一丝声音。宋意拿住匕首,又一旋转,李暮肩上被剜得生疼。
“你记住了,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这一辈子,只能是我宋意手下的一条狗。都养了这么多年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甜头苦头都吃过,怎么还是不乖不听话呢?”宋意旋了一阵,拔出匕首,带出汨汨鲜血和模糊红肉。
“数数日子,该是时候了吧。”宋意说。
李暮错愕抬起头,她眼中流露出惊恐,进而有些哀求,她知道,宋意动了什么念头。
“我知错了,知错了。”李暮复又将头垂下,低声下气地同他说,哀求他。
“不,你不知道。我的小姑娘,你还是这般不懂事。”宋意语气爱怜地对她说,“该让你尝些真正的苦头了。”
李暮瞳孔骤然睁大,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两全
周亭提起笔,手却是悬在半空中迟迟未落下。日光下,些许微尘在空中飞扬,他盯着一片虚无,好似在悟道。良久,他轻轻叹息声,手指捻紧,抬腕欲落笔,忽听得檐上瓦片响,心念一动,他眉目突然舒缓了,平静地等着那人来。可等来的不是她。
“死和尚,快去救李暮。”曼娘利索地跳下来,往窗前扔了个纸团,便不见身影。
周亭摊开那张纸,神色变,旋即出门,正撞上赵琛。
*
暗室里阴冷无比,李暮双手被锁链吊起,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她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夜了,极度寒冷催得蛊毒开始发作,痛苦愈来愈烈,在身体里腾做一团,绞得她生不如死。
“这苦头是你自己讨得来的。”宋意站在上面,俯视着她。
“我知道错了。”李暮脸色惨败,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面在痛苦中煎熬,一面又分外清醒。于是,她永远在清醒地痛苦着。
“你好不听话啊。”宋意看着她,话里虽然惋惜,可李暮知道,全是惺惺作态,他这样的人,没有半分好心。
“那小和尚长得如何?我把他捉来,同你囚一块好不好。”宋意说。
李暮闭着眼睛,她努力去想些美好的事,譬如春日的阳光,譬如消融的初雪,譬如儿时那些欢乐时光……只是那些太虚渺了,空飘到她无论如何都抽离不出刺骨的痛苦,无论如何都不得一丝慰藉。
耳边传来哗啦声,宋意走下来,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脸上的青丝拨开,又一点一滴细细去擦干冷汗。李暮眯缝起眼睛,她从这个人脸上看到了最恶毒的笑。“李暮,我知道,你有个弟弟。”他说。
李暮脱力的身子骤然紧绷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宋意:“你若敢动他半分,我定教你不得好死。”
宋意笑着说:“我的小姑娘,你的命,他的命,都捏在我手里。”
泪水不住下流,李暮在苦海里沉浮,她哀求着:“你不要动他,求求你,你不要动他。”一股猛烈的浪打下来,将李暮沉到海底。
“李暮姑娘,李暮姑娘。”李暮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极力想睁开眼,却又睁不开,嘴里只是不住喃喃:“求你不要动他,不要动他。”她双手攀上那人的脖颈,讨好似地去一点一点细细啄,她知道他要什么。
“李暮姑娘。”周亭想要将她推开几分,可念她伤势又不敢胡乱动作,只得任由她来。衣裳被水打湿,粘腻在身上,两人能清晰地感知对方的体温。李暮冰冷的躯体无甚么生机,周亭微弯下身子,挽过她膝窝,将人横抱起来。
李暮将脑袋埋在周亭脖颈处,周亭抱着她趟过深水,他能感觉到李暮的动作,她的唇在肌肤上流连,忽地,他呼吸一滞,因为李暮张开嘴,咬住了他。李暮咬的力气很大,周亭停下步子,微微挪动脑袋,忍着痛喊:“李暮姑娘。”
李暮慢慢松开嘴,仰起头,眼神迷离,好似在辨认真假。她挣扎着脱身站了起来,手却依然环在周亭脖颈上。“小师傅。”她憨憨笑着,“小师傅你怎么来了?”
周亭要张口说话,她却又继续说:“你怎么也下地狱了,该下地狱的只有坏人啊,只有我啊。”
“姑娘,我说过,要劝你向善。”周亭说。
“现在还来得及么?我都下地狱了。”李暮垂着眼睛,看见他胸膛前一片湿。
“来得及。”周亭沉稳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