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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知到身前投下的阴影,戚百合缓缓抬头,泪水挂在眼睫上,她黑瞳闪亮,眼圈微红,“谢谢。”她接过了纸巾。
    辛其洲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囫囵把脸擦干净,然后深呼吸调整情绪。
    两分钟过后,他朝她伸出了手。
    戚百合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辛其洲面容冷峻,嗓音压得很低,似乎还带着不自信的试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安慰你。”
    戚百合被他煞有介事的话弄得有些想笑,可又意识到自己刚哭完,于是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苦涩的干笑。
    “不用了。”她站起了身。
    辛其洲却不由分说地握上了她的手。
    戚百合脚步一顿,目光也凝滞,她缓缓缩回手,看见掌心里躺着一个小东西,荔枝味的真知棒。
    “你......”她犹疑地看向辛其洲。
    辛其洲已将手插回裤子口袋,微微挑眉,状似云淡风轻地开口,“我说了,我想安慰你。”
    “谢谢。”她真心笑了笑,渐渐从那些排山倒海的情绪中抽身。
    辛其洲点了点头,口袋里的拳渐渐握紧。
    事实上,那只棒棒糖是他刚从输液室出来就在自动贩售机前买好的,不是因为她哭,而是因为,她说她头有点疼。
    回去的车上,戚百合一直没说话。他们又遇上了不负责任的司机,把他们丢在了山脚下。
    俩人一前一后地上山,辛其洲走在后面,沉默的空气像深海中涌动的暗流,让人思绪模糊,愁肠百结。
    戚百合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她习惯了平心静气对待一切,那样起起落落的情绪对她来说是种消耗,因此眼下她是没力气开口。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没精打采地掏出来看,靳卉询问她晚上酒吧活动,能不能带她男朋友一起去。
    戚百合低声应着,“可以。”
    靳卉:“那里的消费贵不贵啊?”
    戚百合:“今天店庆活动,酒水一律半价。”
    “他已经成年了,可以喝酒吗?”靳卉又问。
    戚百合下意识摇了摇头,“不可以,酒吧不会卖酒给高中生。”
    “哦......”靳卉拖长了音调,“那我们几点见?”
    “晚上七八点吧,去早了表演还没开始。”
    大约她语气实在过于低沉,靳卉察觉出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怎么了?”
    “没事。”戚百合随口编了个理由,“没睡好。”
    挂上电话以后,23号别墅也近在眼前了。
    戚百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辛其洲,就在她身后两三米的位置,见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下了。
    戚百合揉了揉脸,声音闷闷地,“你感觉好些了吗?”
    辛其洲看着她,点点头。
    戚百合也点头,“那我回去了。”
    “好。”
    吃完午饭,辛其洲接到了梁卓的电话,约他出去打球。
    他坐在椅子上,西非花梨木的书桌上搁着一本书,已经一个小时没有翻过页了。
    “不去。”他回绝了。
    “去呗,今年最后一场友谊赛了。”梁卓喝了口可乐,打出一个巨响无比的气嗝,又补充了一句,“比赛完去喝酒,上个月集训,老子连口啤酒都没得喝。”
    辛其洲骨节分明的手搁在桌面上,一下接一下敲击着桌面,浑厚的脆响落下,他心神微动,应了声,“好。”
    下楼的时候碰到宋冉阑,她也打算出去,听辛其洲说有事出门,她狐疑地打量,“你又要去打球?”
    辛其洲从口袋里掏出借书证,“去市图书馆还书。”
    宋冉阑开车将他带至图书馆,眼看着他进去了才离开。
    五分钟后,辛其洲从图书馆大门出来,打车去了体育场。
    他去得晚了,进去篮球馆的时候,人基本都到齐了。梁卓穿着24号球衣,运着球过来问他,“身体还行吗?能打不?”
    辛其洲在场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掏出刚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才撩起眼皮看他,“我不打。”
    梁卓顿了顿,球跑了。
    “不打你来干嘛?”
    辛其洲不疾不徐地回,“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梁卓气得不行,“我让你来打球的,你他妈是过来当啦啦队的还是看书的?”
    他嗓门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看台另一侧有七八个穿着清凉的姑娘,估摸着是真正的啦啦队,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从注意到辛其洲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停交换的眼神,以及窃窃的议论。
    辛其洲置若罔闻,拢拳咳了声,“你就当我是啦啦队吧,医生说我这一周都不能剧烈运动。”
    梁卓彻底无语了。原地默了默,泄愤似的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扔到了他脚边,“那就好好看,好好学!”
    他转身离开,辛其洲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6:06。
    比赛打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梁卓呼朋引伴叫上了不少人,说要请客,不醉不休。
    辛其洲走在他旁边,闻言问道,“你奖金拿到了?”
    梁卓眼皮一耷,“还没。”
    “那你要请客?”
    梁卓“嘘”了声,“找家便宜的呗。”
    说完一头钻进人群里,几分钟后回来,胸有成竹地说,“有家酒吧店庆,酒水半价,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