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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从没注意到这些,关于男朋友身上明显的性别特征,这会儿看到了,心里下意识有些紧张,举着手机的手就那样悬在了半空中。
阮侯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嗓门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怎么了,那小子不愿意接电话?”
“给我。”辛其洲垂眼看她,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失神,要笑不笑地睨了她一眼,接过手机往屋里走,想起什么,又回头说,“梯子别动,待会儿我收拾。”
戚百合点点头。
那套房子是老式的居民楼,虽然墙体外观都很新,但离街区较远,之前附近有所实验小学,后来搬迁了,这片小区的入住率也降低了不少,楼道里的感应灯年久失修,辛其洲第二次来,就带来了灯泡。
辛其洲举着手机去了卫生间,戚百合怕梯子放在门口碍事,折叠好之后靠在了墙上。
自从搬家过后,虽然家务琐事变多,但戚百合也不觉得累,反而因为独居,变得自在了许多。
她接了一杯水去阳台,上次辛其洲送她的百合花种子已经种下了,她专门上网查过百合的习性,晚上就把花端到卧室,白天再端出来晒太阳,细心呵护了一个星期,可土壤却依旧是光秃秃的。
戚百合沿着花盆内壁滴了几滴水。
辛其洲打完电话出来,推开门看,梯子已经摆好了,戚百合站在阳台的栏杆旁,藕粉色的针织衫勾勒出曼妙背影,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身体的摆动左摇右晃,她对自己的魅力浑然不觉,嘴里哼着听不懂的调子。
辛其洲走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
戚百合浇好花,一转身看到他,立刻紧张地凑过去,“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想起阮侯泽说得那些话,辛其洲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勾了勾唇,神情有些懒散,“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戚百合皱眉,“什么问题?”
辛其洲又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拿出手机。
戚百合看着陡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手机屏幕,怔了怔,傻眼了。
她刚换的手机壁纸,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辛其洲身穿藏蓝色毛衣,脊背挺得笔直,冷白修长的手指停在琴键上,姿态随意,却好看得不像话。
是宋冉阑生日那天,她托辛小竹帮她拍的,原先还住在落霞山的时候,她只是将照片保存在相册里,搬出来独居以后,她才设置成了壁纸。
“如果没看错的话。”辛其洲晃了晃手机,“这个人好像是我。”
戚百合的脸立刻红了,她感觉自己像个花痴,皱了皱眉,决定使出自己的拿手技能——装傻。
她端着杯子转身回了阳台,又给花盆滴了几滴水,自言自语,“怎么还不发芽呀......”
辛其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一勾,“戚百合。”
戚百合猛地转身,“干嘛!”
“害羞就说害羞。”辛其洲笑了声,“你撒什么娇?”
戚百合愣了愣,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白他一眼,“谁撒娇了!”
“撒娇也没用。”辛其洲把她的手机放到了茶几上,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我先洗个手,你去把单词拿出来,待会儿听写。”
戚百合:“......”
搬家之后没有很方便谈恋爱,倒是让他过足了当老师的瘾。
那段时间,戚百合再也没有跟靳卉课间去操场散过步,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牌子一天一换,课业压力也越来越重,有时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后就看见课桌上盖了好几张刚发的试卷。
埋头学海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时间真的不够用,戚百合恨不得把一块时间掰成三块用,辛其洲给她制定好的学习计划,每天都要做一张数学和英语试卷,保持手感,早读就用来背诵文科内容,她踏踏实实地践行着,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二月初,街上已经有了些许年味,最后一门科目考完,回班级领了寒假作业,寒假就正式开始了。
大约是因为临近年关,丁韪良回了一趟家。
那天戚百合正在家里收拾行李,戚繁水的忌日要到了,她和阮侯泽商量过,反正她现在也不住辛家了,过年还是过节也没人管,既然春节前一天要回吉淮扫墓,干脆就留那儿过节。
她在卧室,听到大门有钥匙孔转动的声音,刚蹑手蹑脚走过去,门开了。
四目相对,丁韪良看到她有些意外,“今天没上学?”
戚百合扯了扯嘴角,“放假了。”
都放一周了。
丁韪良点了点头,戚百合弯腰给他找拖鞋,刚放到地上,一抬头,丁韪良已经穿着皮鞋走进客厅了。
他似乎也是第一次来,看了看房子的格局,就拿出一沓信封放到了茶几上,“生活费,马上过年了,自己想买点什么就买。”
戚百合站在过道上,平静地等着他的下半句。
“过年我不在沅江,去外地办点事情。”丁韪良顿了顿,“要我送你去你姥姥家吗?”
戚百合总算动了动,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信封,嗓音很轻,“我跟阮侯泽回吉淮过。”
不知是因为提了“阮侯泽”还是“吉淮”,丁韪良听了这话,脸色明显僵了一瞬。
“回去也好。”丁韪良默了默,“多买点东西。”
戚百合知道他想起来了,心里厌烦得很,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