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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筝瞪着眼睛看向两名女卫从:“愣着做什么?你们还不去救我阿娘?!”
胡飘飘爱搭不理:“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又不是来保护你阿娘的,干我们何事。”
陈宝筝错愕两息,旋即咬了咬牙根,拔高声调道:“我,我给你们钱!你们快去救我阿娘!”
“我们不缺钱。”胡飘飘直接抱臂而立,还煞有介事地找着理由:“况且这一出,难说不是调虎离山之计。陈姑娘,你可想好了,若我们真去救你阿娘,指不定前脚才离开,后脚便有歹人出来掳你杀你。这个关头你要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会影响你嫁东宫吧?”
这话一出,陈宝筝眼珠急闪两下,神色变得惊疑彷徨起来。
见她没再坚持让去救那陈夫人,胡飘飘与沃檀交换了个眼神,胡飘飘的眉间更是闪过明晃晃的讥诮。
什么母女情深,关键时刻,老娘的命哪里比得过自己安危。
这玉清寺建在邺京以东,往前便是一片乱石纵横的山道,而马车被那惊了的马带得跑出老远,眼看便要奔到坡下之际,忽然有人迅疾出现,飞纵间落在那马儿背上。
乱蹄笃笃,厉喝如雷,于一声破天的长啸后,那马终于停了下来。
一群人呼拉拉跑过去,于半途遇着那英勇的驯马之人。陈宝筝胆子小但眼力好,张望着认出那人后,立刻又讶又喜地扬声唤道:“舅父!”
在陈宝筝激亢的唤声中,沃檀看向来人。
着身甲戴臂缚,前额开阔,浓眉刚毅。笔挺的腰板不难看出是习武之士,而面上皱纹形成的沟壑,则可看出其年纪应在五旬左右。
“是秦将军。”胡飘飘在旁低声:“他去年底领兵对战北齐,应该是刚班师回朝。”
秦将军?沃檀扫了两眼,便是在公主府跟她打马球那个,秦元德的爹?
“舅父几时回的?”陈宝筝近身忙问。
见了外甥女,秦将军的面色才和缓了些:“今日刚回,准备往东安门去,正好路经此处。”
为将多年,注意力比常人要敏锐许多,察觉到视线后,秦将军很快瞥向沃檀与胡飘飘。
尸林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如炬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施压感:“她二人是?”
“是六、”陈宝筝正想说六幺门,却被一道绵柔的声音急急打断:“是武行请来保护筝儿的!”
插话的是被仆婢扶着的陈夫人,经了方才惊马的阵仗,她已然吓得面色煞白,浑身瘫软如绵。
然而秦将军何等洞悉,立马冷哼道:“我早便说了,江湖门派行事诡诈素无底线,里头一个个都是心术不正之辈,让你们莫要与他们来往,到头来你们还是没有听我的!”
被当面骂心术不正,沃檀与胡飘飘俱是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飞了个白眼。
满眼偏见,小老头脾气还挺臭。
幸好秦将军急着领兵去东安门,没有留下来继续发作。只走之前,他还不忘查一查这惊马之事,看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位将军走后,陈府个个都张罗着要回府,但陈夫人却不肯。道是定好今日来还愿,倘使过门而不入,菩萨会见怪。
众人劝之无争,只得搀着她和陈宝筝进了寺里。
沃檀跟在后头,面无表情地看这母女二人跪佛作揖,面容虔诚。
待拜完菩萨后,陈夫人要向寺中一位德孚众望的长老请教些佛法,让陈宝筝去寺中逛逛,略等她片刻。
佛法枯燥,陈宝筝自然乐得不跟。
她在那寺中四下里走动,沃檀与胡飘飘也就默默跟在后头。
几人闲散地走着,过会儿绕上处长廊,再于一扇花窗后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见陈宝筝形容鬼祟,沃檀偏头朝里打量一眼,认出那花窗后头的,是苏取眉。
再支耳一听,是苏取眉身旁的小丫鬟在为她鸣不平:“幸好平宜公主疼您,后日带您一起去王府,否则您怕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
苏取眉有些难堪:“佟儿……”
“小姐您别拦我,今儿个就算是僭越,我也要说上九王爷几句不是!”
那名唤佟儿的小丫鬟,嘴皮子真利索得很:“小姐您张罗着给他母妃做法事,在他遇袭时又因护他而受伤,可他却都不去府里看您一眼!您对他掏心窝子似的千般好,他却这般待您,委实是个没良心的!”
苏取眉摇头道:“王爷身子抱恙,向来极少见客的,你莫要这样说。”
“小姐啊!那都是你给他找的借口罢了!”那佟儿急得叹气:“既王爷无心,您又何必要执着?要奴婢来说,您就不该将一腔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不然,不然太子妃的位置,还轮得到陈府那个么?”
“哟,陈府哪个呀?”这话炸得偷听的陈宝筝冷笑出声。
墙后的主仆双双拧头,见得陈宝筝后,苏取眉的眸中霎时带上一丝慌乱。
陈宝筝大喇喇地越过院墙,走到苏取眉跟前,要笑不笑地问道:“苏姐姐这丫鬟,方才莫不是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