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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年轻就要经历丧子之痛。”老人家哭得凄楚:“更可怜的是我那两个外孙,小小年纪就被恶奴拐走……”
擦了把眼泪,毅然看向秦将军:“大郎,那恶奴可找着了?若找见了,定要交去府衙,将他们活活打死!”
“阿娘……”秦将军皱了皱眉,还欲言又止时,却见沃檀从老太群怀里强行挣扎出来,头也不回地便向外跑。
短暂的愕然后,秦将军招来下人:“外头风大,快将老夫人带回房中歇着!”
另厢,跑出厅堂的沃檀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被追出来的田枝拉住手臂:“跑什么?你疯啦?”
冷不防跟着遇了出乌龙,田枝正云里雾里里,又见秦将军拄着拐杖,也急急撵了出来。
大概知晓他追来的目的,田枝双臂抱住沃檀,与她耳语道:“别跑啦,等下这秦将军还以为咱们要出去卖消息!说不定咱俩命都要撂这儿!”
“我知道了。”沃檀声音闷闷的,像躲在一口大缸里。她拍拍田枝的手:“松开。”
确认她真没发疯,田枝才放心地松了手:“莫名其妙的,你跑什么?”
“那草果子太难吃了,我反胃。”沃檀这话才说完,秦将军就到了近前,也恰好听到这句话。
二女本道他要找茬,不料这秦将军却是个一码归一码的讲究人,虽明摆着看不惯她们这样的江湖人士,却还是郑重地向沃檀歉声道:“家母年岁已高,适才若有冒犯,还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歉是道了,可于这话后,他立马目光灼灼地看向沃檀与田枝:“家母神思浑沌,难免有胡言之时,适才那些话,本将希望你二人烂在心中。日后若让本将听见些什么风言风语,那传话之源,本将必不会放过!”
声音裹着冰刀子,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见沃檀拉着张脸,田枝生怕她通直脑子跟这位大将军对着来,便忙不迭福了个身:“将军放心,我二人今日什么都没听见,也必不会与人胡诌半个字。”
“当真如此,那自然最好不过。”
指了个小厮来带她们出府,秦将军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路上,那小厮与她们补充,说府里老太君多年前就犯了些癔症,现下年纪愈发大了,眼耳都不怎么好使,还总是忘事。
只说着聊着,又听小厮犯了声嘀咕:“老太君常日不记得人,但认错人,倒还真是头一回。”
田枝不像胡飘飘,对高门府宅的阴私不甚感兴趣。
自秦府出来后,田枝便说起跟秦元德对过的所谓习惯,不无讥诮道:“其实跟秦元德,怕什么露不露陷呢?简直多此一举嘛,总有人会认出来的。”
这话里有话,并不难分辨。
见沃檀不搭茬,田枝干脆半笑不笑地问:“你跟那九王爷在马车里做什么?可别说不认识他,姑奶奶不傻。”
沃檀撇了瞥嘴角,寡淡地接了句:“我会念地藏经,在给他提前超度,你信吗?”
田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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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漏转得快,眨眼一瞬便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寻墓并不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事,尤其寻的,还是旧朝之墓。
既不光彩,亦缺道义。
出发的时辰定在星月尚未歇的四更,摸黑出发。
按规划出的路线,一行人先走的,是水路。
沃檀低眉顺眼地跟着秦元德上了一艘敞阔的椴木大船,于不久后,便见了此行所谓的首领之人。
金玉为冠,丝缎作靴,想是念着水上湿气重,景昭的披风已然换成厚重的大氅,船檐的几盏角灯,拉扯出他玉立的侧影。
皎白的脸被柔顺的风领裹着,他整个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像极了刚生完娃儿,尚在月子中的妇人。
沃檀这厢腹诽正浓时,便瞥见景昭迈开腿脚,主动走了过来。
行过礼后,沃檀微微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
初时,景昭还像模像样地与秦元德聊了这趟出行的几桩要务,仿佛压根不曾对秦元德身后的人有丁点的留意,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却身子微侧,将目光朝后一扫。
感受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逗留,沃檀心内才开始打鼓,便听景昭直接问道:“这二位,是秦都帅府里随从?”
被问及亲随,秦元德也是吓了一跳。
幸好他定力不差,也并非就到了立马失色的地步,尚能自若地应道:“王爷慧眼,这二位确是末将亲随。”
景昭方收回视线,秦元德又揖起手道:“此行匆忙,末将还未来得及上禀,若是不允私携府从,可遣他二人回去。”
景昭拢了拢披风,容色和悦道:“秦都帅言重了,此去路远,确实要多带几名亲随。”
“王爷,外头水气尖寒,还是早些回舱室吧。”身后的韦靖上前提醒。
景昭点头应过,便与秦元德话别过了。方才那句,似乎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不大的动静中,船缓缓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