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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朵,小声问道:“卢长宁关在什么地方?墓穴的地图和钥匙在哪里?”
……也得亏她想得出来。
一个忍俊不禁,景昭笑出了声,且笑中勾着切切的促狭:“卢小郎君关在你们都寻不见的地方,至于钥匙和地图,也在你们想不到的隐蔽之处。”
声擦撞着耳,像有湿气儿灌入耳中,像在心里像闹开了一锅滚水,又像生了只小勾子,想要拉着人往下坠。
沃檀有些不自在地嘟囔:“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
确认他是清醒的,庆幸之余,沃檀又带着遗憾与失落。
她有些纠结,犹豫着一点点地松开手脚,想着若有不对,腰都给他勒断!
景昭没有给她勒断腰的机会,安安分分地由她撤了禁锢。
烛光印了满背,景昭的眼皮之上,有着晕暖的光色。
他支着肘,看沃檀躺在床褥间嗔目怒视,一幅横眉愠容的烈性模样,着实让人好生失笑。
今非昔比,她已不是那个常日巴着他,对床笫之事蠢蠢思动,于男女燕|.好万般雀跃的姑娘了。
二人的目光交织着,沃檀亦在看他。
细细望着,他的视线是波平光静的明澈,没有一丝霍乱之态,哪里像是中了春|.药?
凝睇片刻,沃檀的腮儿颊上倏然被轻轻掐了一把:“好了,莫要胡思乱想了。”
景昭撑起身来,趁沃檀怔愣卖呆之际,替她将鞋除掉,伸手替她揉起脚来。
沃檀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长睫一下下地煽合,竟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掌心温温的,力度也适中,清瘦的指节在她腿骨上下揉按着。
沃檀愣头磕脑地看着景昭,见他除了气息有些弱之外,言行都四平八稳,哪里像当初那个动辄咳血晕倒,甚至脸红讷语的病秧子?
分明就是个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于何种境况下都游刃有余的权贵亲王。
两厢结合在一起,陡然在沃檀心中交汇成个亦庄亦邪的古怪模样。
但她听过藏拙的,没听过藏性子的,他到底是跟她这般那般地习惯了,还是原本就这样?
目光一直黏在景昭身上,沃檀专注到,像恨不得剥开他仔细瞧瞧芯子。
景昭静心敛气,长睫如遮,像是对这样灼热的打量司空见惯。
舒缓揉按了一会儿后,他温声问:“可好些了?”
什么好些了?
思绪被打断,沃檀懵了一瞬。
见她愣愣地睁着双黑滴滴的眸儿,难得地又流露出乖觉的稚气,景昭莞尔一笑,声如空弦琅琅:“脚可还麻?”
经了这一提醒,沃檀才醒过腔来。
她以极快的速度缩回双腿,见他笑意融融,心里有些不高兴,便又伸手推了他一把。
想是被这房里的熏香迷了脑子,沃檀的举动先于意识。这么一推,更觉得动作亲密了些。
她恼了自己两息,坐得离景昭拉出一段距离,脱口却问了句:“你这个人好复杂,你到底几幅面孔?”
头回被人这样相问,景昭难免怔愣。
再看沃檀,两丸黑水银般的眸子熠熠溜转间,又噙着一眶吃紧的戒备。
“可是吓到你了?”景昭问。
沃檀抿了抿嘴,下巴挤出一片核桃褶,不像打算应腔的样子。
景昭压嗓音低些:“我若不严肃些,如何令旁人心有威慑?别怕。”
他语调温徐,像极了在哄沃檀。而鉴于他有案底在先,这样的哄,便在沃檀这头直接与欺骗绑在了一处。
心头疑窦百起,沃檀瞠直了眼看他:“他们给你下的东西,你没吃?”
景昭稍稍挽了两下嘴角,倒也不瞒她:“我一落地就开始吃药,这么些年积累下来,对毒与药虽不如你精通,但于常人平说,已算灵敏许多。”
沃檀陷入怔忪,嘴上干巴巴地夸了句:“那你可真厉害。”
唇畔几不可见地扬了扬,景昭问她:“现在回去,还是再歇上片刻?”
“你不揭露我,不赶我下船吗?”沃檀目光平移过来,眼中诧异点点。
情绪真是瞬息转变,方才还撂狠话坚决不从的人,现在又一幅任由宰割的态度。
景昭掀了掀唇,起身离开榻间。
他动作这样利索,倒让沃檀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脱力感。
“檀儿,世间无人不惜命。我也是庸俗恋世之人,你若想杀我,我不会任你取我性命。”景昭背着身子道:“但若我今日当真中了那药,说不定……你或有机会。”
“……”沃檀收回手里动作,心道这是长了眼睛,看见自己打算做什么了。
她从榻上溜下来,又听景昭淡声唤她:“夜间风寒,喝杯茶再走罢。”
沃檀向前走去,正好见得景昭往炉中扔了一截香片。
香片遇火很快燃了起来,有如萤虫腹节,弱星隐隐。
沃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