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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1

      身体上的疼痛加上磅礴往事的冲激,不知张惶还是后悔,那柳花脸竟倒逼出几颗泪来:“小的,小的是受人指派,一时给猪油蒙了心……”
    听着这贼子几句呜咽,景昭无动于衷,甚至声音越加泛冷,问他:“何人指派?”
    “文公子的妻,容影。”
    至此,盘问已够深,可进入下一章程了。
    景昭挑目看向秦元德,见他整个人像坍了架似的,石像般凝立原地。
    将佛珠收入袖中,景昭洒然笑道:“秦都帅,那画像可带了?事情可远不止这些,要想知晓更多,不如先将那画像亮出来,让此人指认一番?”
    ……
    夜风拂草,气焰渐低之后,沃檀坐在台阶上开始卖呆。
    静了下来,各种古怪感就接踵而至了。
    从某些细枝末节处,她能感受到纷杂的怪异,收一收扯一扯,重重叠叠的头绪与疑云,基本有了沉淀的去向。
    眼前好像浮现一张谜面,只蒙了层明纱纸的谜面,只要她愿意,两只指头就能揭开。
    但她心内抵触极了,连动动手指这样轻松的活计也不愿干,甚至影影绰绰地想着,如果能永远不面对,她愿意犯一辈子的懒,装一辈子的瞎。
    想着想着,心跳隆隆,又闻得有衣衫窸窣,脚步接近。
    回身一看,是韦靖也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
    韦靖撩袍坐下:“你这话说得?我是王爷守卫,不在外头守着,难不成跟王爷面对面猜拳行酒令?”
    沃檀没心思理会他的奚落,低头在地上胡乱涂画。
    韦靖侧了侧头,便见她眨眼间画出三只王八来,一霎儿更觉得这就是根没长大的木头。
    虽然清楚自家王爷对这女杀手的一腔感情,但韦靖有韦靖的底线,再怎么着,也不能干那些讨好巴结的事!
    安慰她两句,顶了天了。
    这般想法驱使下,韦靖清了清嗓子,泛起个深沉且故作坚强的笑:“其实,我也是孤儿。”
    “我有阿兄,你有吗?”沃檀头也不抬地问了句。
    韦靖一噎。
    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下去,他心底那别别扭扭的同情,立时比冬末屋檐下最后一截冰溜子消融得还要快,甚至被沃檀这莫名其妙的攀比心闹得想骂脏话。
    娘的!安慰不下去了!她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忍无可忍的韦靖正想起身走人,却见沃檀信手扔掉树枝,蓦地站起来把腰一插:“我阿兄可是天番堂的堂主!天番堂懂不懂?厉害着呢!管着大量情报的,连你们相爷什么时辰出恭都有记录!以为就你们知道我底细,我不知道你们的?”
    清脆的炫耀一字一句扑到耳朵里,韦靖目瞪口呆。
    再看他跟前的沃檀,则双手插腰像只得意的茶壶,再加上那满目自豪,整个就是顾盼自雄的飘飘然。
    怕是有人在下面吹口气,她能原地飞天当神仙。
    回过神后韦靖好气又好笑,突然涌起些忍俊不禁的感觉:“那你说说看,我们什么底细?”
    沃檀抬了抬腮:“你跟那个叫万里的绿眼儿打小就跟着病秧子,都是没爹没娘的娃娃。你是病得倒在路边,被他捡回府的。绿眼儿是战俘的孩子,小的时候在兽场差点喂了狼,被病秧子讨到身边当玩伴,才逃过一劫。”
    韦靖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
    也是出了鬼了,听她一口一个病秧子,竟然也没之前那么逆耳。
    然而这想法还没持续上几息,又听得沃檀毫不遮掩地嫌弃道:“不过你俩一起学武的,怎么人家绿眼儿身手比你强那么多?”
    “???”被戳到短处,韦靖牙一痒:“你也学武,你不知道练功有根骨天赋一说?”
    沃檀咂咂嘴:“我师父说过了,那都是平庸者的托辞。勤能补拙,才是通用的话。”
    韦靖被气得头脑发晕,反哂道:“那你不也就会些三脚猫功夫?”
    “我懒啊!不愿意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就学别的了!”沃檀振振有词,连额前两簇呆毛都理直气壮。
    可怜韦靖满脸的肉是抽了又抽,颤了又颤。
    他们王爷的趣味就在这里吧?喜欢被这女杀手捅了肺管子气到想升天,过会儿又被怼得没话说,偏这当中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逗趣。
    但说起来,哪个能消受得了这样的身边人?时不时被激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气得死去又活来。
    他们王爷要真跟这女杀手有什么,怕是以后要多给王爷摁人中,不然人都要提早十年瘫了!
    ……
    月走星移,树影婆娑。
    待事情终于处理完后,景昭从院内走了出来。
    实则还有个失了魂般的秦元德坐在里头,但他心里惦记沃檀,便放任着没多理会。
    景昭踩着碎光向前,却岂料在离月门不远之时,听见一串怪里怪气的对话。
    先是沃檀在炫耀:“我刚学毒的时候可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