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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7

      寨子里的人多了些,外头的动静也就热闹起来。
    不知是在张罗着什么,来回奔走的人各自对着话,苗语跟官话掺在一起,冲淡了些愁云,反揉出一股子热闹的错觉来。
    有人敲门,给景昭呈了卷什么东西来。
    景昭拿回桌旁,见沃檀以手托腮,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走近,便轻轻拧了拧她的鼻尖。
    她不肯就范,扭头避开。像只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猫。
    景昭知她心性,捻了捻指腹,也不觉失落。
    摊开纸质粗糙的卷面,景昭一行行地扫视着。
    沃檀半个字符也抡不懂,在旁无聊了会儿,踢他凳子:“你是不是早猜到这墓穴有怪,也早猜到有人会安排偷袭?”
    猜到她在想什么,景昭接口道:“既领要务,少不得预先设想些意外情形。若说猜,实则赌的成分更大些。”
    又是沉默了会儿。
    沃檀暂时不想离开,她知道自己跟这病秧子王爷独处越久,秦元德就越是抓耳挠腮,气得想升天。
    诚然她并不是真想把秦元德的七窍气到流血,只是她向来不喜管束,讨厌说教,更别说秦元德眼下所自恃的身份,越发激出她一身反骨。
    方才要是同案吃饭,她能张嘴让病秧子喂她!再堵秦元德一回,那才叫过瘾!
    思绪扯返,沃檀发散的视线重新聚拢,怔怔望住旁边的景昭。
    嫩白的颈子,清晰的颌线,任谁也挑不出错的,尤\\物般的唇鼻,以及因过度专注而缠裹出别样风情的眉眼。
    身条儿样貌,哪样不是拔尖儿?
    说起来,昨儿晚上……她和他怎么成事的来着?
    沃檀咬了咬嘴皮子,满脑子搜来罗去,越想越蒙。
    想来还是怪她昨夜太急急巴巴,霸王硬上弓的后果,就是□□\\情之后,脑子里只留下些不甚清晰的影儿。
    回想咂摸得再细,也只记得他喉结处这颗黑痣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再有,就是彼此的心跳与吞咽声了。
    原来行那桩事会腿软,还会喉干。
    但转念一想,除开腿软,却也没别的不适了。想来她果然不是一般人,不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惨,连榻都起不来。
    便在沃檀沾沾自喜时,景昭许是寻到些什么重要线索。但见他凝了凝眸,视线停于某行字符间,手指缓慢朝下。
    他的手是当真好看,直挺皙长不说,手背更像覆着一层奶皮,而腻白之下,是交错的青筋。
    这样的手,应当触感不差,且极为灵活。
    毫无征兆的,沃檀心间一烫,莫名咽了口口水。
    大抵是感受到她的异常,景昭偏了偏视线,投来着紧的关切:“怎地了,可是有何不适?”
    沃檀慌乱避开眼。她急中生智,佯装正经:“唔……我在想,要是大家真出不去了呢?”
    景昭岂能看不出她的异常,忍笑道:“那便隐居于此,当也不差。”
    “你舍得你的亲王位置?舍得富贵荣华?舍得那么大一所王府?”沃檀声声追问冲口而出。
    景昭唇角微扬,没有接腔。
    沃檀怎么肯任他沉默,搬着凳子靠近些,伸手捂住那纸帛:“怎么不说话了?”
    景昭无奈,只好捏了捏鼻梁:“我若说舍得,檀儿必要唾我一声虚伪,我若说不舍,檀儿少不得啐我贪恋浮华。我面薄,实在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便只能哑口了。”
    他两头堵人不止,还说自己脸皮薄,倒把沃檀弄了个语塞。
    她不说话,他也不吭气儿,老学究似地盯着那群鬼画符在钻研。
    沃檀不甘寂寞,也不是多矜持一人,但一时间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茬,便干脆起身出去遛达。
    万里守在楼下,见了她便直接递了把钥匙过去,告诉她六幺门那几个关在哪里。
    “王爷说了,既是你的同门,便由你来处置。”
    万里不是韦靖,多数时候他只是个传话的,除非谈兴忽起,否则轻易不多吱声。
    毕竟是曾经重伤过自己阿兄的人,又兼身手着实不是能与之匹敌的,沃檀对万里有愤有怵,收了钥匙便摆头走了。
    便在她离开不久,秦元德出现在那吊脚楼下,求见景昭。
    落难是落难,并不意味着品级官阶就这么不作数了,纵是秦元德再想直接冲上去与景昭兴师问罪或对峙,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是以,等万里禀报过后,秦元德才撩开袍角,迈脚上阶。
    才踏到第三级阶的时候,后头冷不丁传来声警告:“秦都帅,棒打鸳鸯是缺德事儿,干不得。”
    秦元德回身,见万里头颈笔直,抱臂而立。
    万里肠子直来直去,说话鲜少拐弯:“秦都帅和沃檀姑娘的关系,说好听点是表兄妹,细究起来,便是她杀父仇人的侄儿罢了。”
    秦元德眉毛一横:“好生无礼,这话莫不是王爷教你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