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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多虑,婚事已然作罢,不必再议了。”
水榭中一静,连猫都忘了叫唤。
秦元德于震惊之中投了视线去看沃檀,见她低头抠着手,须臾两腮微鼓,侧头看了九王爷一眼。
那一眼落在秦元德眼里头,被读出些期期艾艾的含义来。
这还有何好想的?必然是表妹受欺负了,确凿无疑!
浑身血液逆向冲上天灵盖,秦元德双拳紧攥:“王爷何意?莫不是变心不想认帐了?不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那婚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算您是亲王,也断没有这样欺负人的!今儿若不说个清楚,我这便拿那婚书告去御前,求陛下给个公道!”
秦元德振振有辞,字字珠玑,依那架势来看,便真是景昭不给个说法,他豁了命也要给自家表妹出这口恶气!
“那个……”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沃檀幽幽出声:“是我不肯。”
沃檀抱着坨猫,低头不语。
病秧子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愿意跟她这种随性的人偷\\情乱来,她也不好强求。
虽然她知道他多少有些假清高,但还是得给人留些面子,毕竟人家救过她一回。
沃檀是个有担当的人,她缓缓挪去秦元德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解释道:“其实……是我玩腻了他,不想认那纸婚书。”
一言出,四下静。
秦元德身形僵住,醒过腔后脸色青青白白变个不住,心头更是五味杂陈。
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失而复得的表妹与九王爷到底曾经同床共枕过,甚至众目睽睽之下有过肌肤之亲,这说掰就掰,未免太不拿婚事当回事了。
可转念,又记起九王爷之前与自己说过的话来。
据他所说,檀妹自幼失恃失怙,跟随兄长流落街头,后又在江湖门派中生存,心性与行事难免与常人不同,尤其不能硬拿礼教那一套去推想她,或是管束于她。
这般想着,秦元德心头尽剩疼惜。
他尽量将声音放柔:“那便算了。你还小,正应在闺阁多留两年才对,现在谈婚论嫁,确实尚早。”
沃檀虽不知这便宜表哥怎么也跟病秧子王爷似的,转瞬就变脸想通了,但这些话落在她耳朵里头,当即惹得她有意无意地问道:“可宝筝妹妹都嫁人了,我应该比宝筝妹妹大一两岁,表哥不担心我留久了没人要么?”
被唤表哥,秦元德腰背打直,冲口便道:“那是天下男人都瞎了眼,看不见你的好!当真那样,便在府里头养一辈子就是了!”
养一辈子呀……多掏心窝子的话。
沃檀掐了掐手掌,不无惋惜地看了看对侧的文弱青年,再度陷入谓叹。
可惜这病秧子是个王爷,要真是个普通人家的郎君,凭她高门贵女的身份,仗着秦府的势,那也能对他为所欲为。
到时候,哪还轮得到他拿婚书逼她,逼婚不成,又不与她这般那般……
啧,烦人。
第55章 认亲 莫要吓着她
说起来, 对于在王府里“认亲”这事,沃檀是无甚准备的。
然而事到头前,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 心里并没有什么怵意, 见机行事就对了。
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在心里谓息惋叹的沃檀,踮脚去问秦元德:“秦表哥, 你们怎么来了?”
见她与自己这般亲昵, 秦元德受宠若惊, 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高。
自打回京那日失了信, 他就再没了她的消息, 又不好通过东宫去寻六幺门, 便只能派了人在王府外头蹲着。
而今日之所以赶了过来,则是被那满天浩攘的烟花所吸引。
略微想想,也知道那是哄姑娘的手段,否则非年非节, 九王爷这位孤身寡汉为何要在府里放烟花?
秦元德的解释才完, 便听见有动静接近, 是处理完伤势的涂玉玉也回来了。
一见秦大将军, 涂玉玉便吓得打起了嗝:“怎么回事?嗝, 怎么他来了?”
“这位是秦大将军。”
“我记得他!当时在刘府里头, 就是他让人捉了我和田枝,也是他把你打伤的!”涂玉玉惶恐着, 几句话就把刘府中的内情给掏了出来。
论起来, 沃檀与秦大将军的相见,满打满算已有四回。
而尽管面上不显,但绷着的唇线, 还是透露出这位将军内心的吃紧。
他向沃檀的方向走了几步,沃檀却往后退了半步,攥着袖摆有些惶惶地行了个礼:“见过大将军。”
这般恭敬与瑟缩,在场哪个不是心中为之一紧。
见她被自己吓得睫毛乱抖,秦大将军后背微僵。
这姑娘与自己儿子亲密有加,甚至可说得上是依赖,可跟自己,却连说话都不肯抬头。
他捏了捏拳头,嗓子干灼:“自家人不必拘礼,起来吧。”想了想,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