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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姑母醒来见到我, 又受刺激。”
她这话才说完, 便有人进了花厅。
瞥见来人,沃檀嘴角飞快地翘了翘, 脆生生地唤了声:“周嬷嬷!”
周嬷嬷见鬼似地看着沃檀:“敢问表公子, 这位,便是大将军要收的干女儿么?”
秦元德说是,又问道:“姑母眼下如何, 可醒过来了?”
“还未醒。表公子放心,府里的大夫已去看了,道是今儿应承客人太多,夫人许是精气神消耗太过,不妨事的。”周嬷嬷一边说话,一边控制不住地瞥向沃檀。
沃檀纹丝不动,大大方方任她打量不说,面上还满是忧色:“姑母当真不妨事么?她几时能醒?若是醒了,可方便让我与大哥进去一探?”
她越问,周嬷嬷心口便越是犯着急促的踢蹬,舌根像浸了黄胆汁似的,牵得说话都有些困难:“夫人若是醒了,想来也需静养许久,今日当是,当是不方便再见客了。”
既周嬷嬷这样说,沃檀与秦元德也不好留下来非再叨扰,便只能双双告辞了。
在跟着秦元德离开那花厅之时,于某个立炉转角,沃檀冷不丁回过头,朝周嬷嬷歪头笑了一下。
那一笑虽灿亮,却吓得周嬷嬷心跳骤跌,指尖发凉。
出了陈府后,沃檀借口说要回去看看阿兄,秦元德欲要跟她一起去,被她拿话给搪走了。
毕竟沃南眼下,并不想认秦府这个外家。依誮
临别之际,秦元德几度都像要说些什么,可面对沃檀清盈的眼光,再想着她每每提起姑母之时那份不似作伪的孺慕,便还是将话咽下肚中。
与秦元德分别后,沃檀一面往家走,一面想着方才陈府门前的异样。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陈夫人晕过去时,那一堆珠光宝气的贵妇人都吓得尖叫,唯有一位满脸漠然,甚至还带着些嫌弃。
如果她耳朵没有出岔子的话,那位夫人好似……姓袁?
……
院巷屋舍,日光匝地。
沉闷的拍打声中,是沃南正拿根木槌,掸着晾在院里头的被褥。
而那被褥,正是沃檀房里的。
姑娘里头若捡糙的数,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绝对能在头排。什么家头细务,在她眼里全是鸡零狗碎不值得上心的事,做饭都嫌麻烦,懒起来恨不能直接嚼米。
拍掸到一半时,沃南察觉身后动静,踅身去看,果然是沃檀。
迈着方步转着扇柄,一身浪行,倒是个浊世风流的公子哥模样,可哪里有半点姑娘家该有的婉与柔?
“阿兄。”沃檀笑嘻嘻接近,眼看阿兄在替她晒被子,心头愧疚越发强烈起来。
本来口头说了要好好照顾阿兄的,结果她天天不着家,还跑将军府去逍遥快活了几天,真真没良心透了!
沃南皱眉:“你怎么这幅装扮?”
沃檀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把这几日的事说了。而今日之事,自然被她避了未提。
相距她透露想回秦府的事已经过了些时日,沃南该是想通了些什么,听罢也未有太大反应。
然而沃南的这份冷静,却听沃檀说及卢长宁时,有了明显的皲裂。
影影绰绰间,他心中有个不妙的预想。
忖了片刻后,沃南叮嘱了胞妹两堂事:“那位卢少主,你还是尽量莫要与他打交道,离他远些。还有,门主那里你莫要理会了,我已有盘算。”
沃檀今日显得特别听话,她并未多问,只洒然笑着逐一应了。
兄妹二人坐在檐下说着话,沃檀给阿兄换了回药,见他伤势将好,心下这才宽绰了些。
眼看天色渐晚,日头也要西斜,沃檀不好多做逗留,便离开回了秦府。
秦大将军下值后,几人一道用了晚膳。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性子,这两日与沃檀相处,多数时候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就连关心,都表达得不是太直接。
今日这餐饭,沃檀本时刻准备要回应今日去陈府之事,然而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秦大将军却并不曾提及陈夫人晕倒之事,只偶尔使公筷给沃檀挟一箸菜食。
沃檀乖顺捧着碗碟去接,仍旧表现得对他有些唯诺,不太敢亲近。
直至那餐饭用完,倒是老太君凌凌乱乱的神智突然归正了。
她惊诧地拉住沃檀:“丫头,你令我好生眼熟,你是哪家闺女?”
赶在秦家父子犹豫出个结果之前,沃檀抢着笑道:“我是大将军刚认的干女儿,今后,也便是祖母的孙女。”
有她的话在前,秦大将军稍默之后,也便把对外的那一套说辞托了给老母听。
听过后,老太君苍皱的脸上笑容可掬:“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沃檀。”
“沃檀……”老太君跟着念了两遍,怜惜地拍拍她的手背:“你父母呢?”
厅中冻凝了下,沃檀不着痕迹地将余光自秦府父子面上滑走,再抬着面颊,很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