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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感觉自己在那一刹,是真真实实动了胎气的。
心知这正门是走不了了,那什么角门肯定也要拦她一道,沃檀围着王府转了半圈后,还是打上回西北角那个院子溜了进去。
然而历史总不厌其烦地爱重演,才触到王府的地,沃檀便被人给逮了个正着。
那人窄袖黑袍,头发高束于脑后,眼瞳泛着些绿。
是万里。
要是韦靖可能还有得转圜,一见是这位仁兄,沃檀脉膊亢急,额头很快便沁出一层密匝匝的汗珠。
可“打扰了”三个字才迸到门齿之间,万里却一言未发,转身便走。
沃檀绞着手,还未曾有反应,又见这位高手停下步子,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不跟?”
“来了!”沃檀连忙提裙跟上,亦步亦趋。
王府太大,高手走得又快,等到了地方后,本就赶了许久路的沃檀两只脚隐隐发酸。
“王爷伤还未好,你悠着点。”撂了这么句话后,万里便抱着剑走了。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情,她还需要悠着点?
纱幔委地,水声浥浥。
在空无一人的殿中转了片刻后,沃檀被阵悦耳的动静,给引到了一处宽绰的浴池前。
水雾之中,有抽了衣袋的郎君靠在池壁,闭目养神。
冠仍束着,肩却已裸。郎君一身细皮白肉,匀称的肌理之上,是流恋玉背,舍不得滴下的水珠。
何谓水中芙蓉,今个算是长见识了。
沃檀瞠直了眼,很没有出息地,咽出过分的声响。
便在这声响当中,池中郎君有了动静,但见他那交织的眼睫分离,偏头睇了过来。
似小憩方醒,他的眼中拂着袅袅空濛,说话的声音也微微暗哑:“你怎么在这?”
沃檀喉间干炙,木住的脑子开始灵活转动。
然而她嘴还没张,垂涎的痕迹却走错路子,只觉鼻腔倏地一麻,紧接着两道温热的蜿蜒,顺着人中流了出来。
第58章 真香! 我怀你的孩子了!
活到现在, 沃檀记忆中只流过三回鼻血。
一回是幼时跟人抢吃的,被抡出来的。一回是刚跟着门人出外执行任务,药粉撒到了自己身上, 被毒出来的。再有, 就是今日被这美人如浴给激出来的。
她手忙脚乱,捏着鼻孔便仰起脸去控血。
而便在她抑止鼻血的空档,水声大幅度地起了几下, 是浴池中的人已默默穿好了衣衫, 上了平地来。
沃檀脸虽然是抬着的, 眼睛却控制不住地朝下看, 眼见景昭理着衣襟便要往外走, 她连忙腾出手扯住:“去哪里?”
景昭动了动身形, 将衣料从她掌中抽脱:“唤人将你送出去。”
送出去?那怎么行?
沃檀急了,干脆鼻子也不管,直接伸臂抱住他:“送什么送?我不走!你别想赶我!”
“请姑娘自重些,这般叫人看见, 没得污了你的名声。”景昭声音很是漠然。
“什么名声?你少唬我了, 我才不怕!而且咱们是立了婚书的人, 谁爱说就说, 我不在乎!”沃檀声调拔高。
耳朵有些发痛, 景昭向旁侧了侧头。
然而他头虽能避, 身子却怎么也脱不开。
方自浴池中起来,他身上不过穿了两件薄袍, 而她呢, 也不知是秦府衣裳料子太软,还是最近吃得有些多,原本一贴近就轧着背的地方, 眼下更是挤得不像话。
再一瞧衣襟,被她沾了血的手抓出好些道痕迹来。这要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道他成了哪样的凶犯。
景昭稳了稳气息:“若本王不曾记错,那婚书已然作废,不过几日的事罢了,姑娘这便忘了个干净?”
“没有的事,你就是记错了!”沃檀翻脸不认,肘臂也动了动。
“那好,”景昭捉住自己衣襟里探的手:“婚书呢?给本王瞧瞧。”
沃檀急忙取了出来:“嗱!你看,白纸黑字的!你我是嫁定了,你别想耍赖!”
婚书再度被展开,皱皱巴巴的一张,缺了个角不说,褶子比八旬老者脸上的皱纹还要多。
“真是劳姑娘费心保管了。可按大邱朝律,莫说是少了这么个角,就算是里头缺了半个字,那也是不完整的,该当作废。”不痛不痒的一番言辞,景昭的声音清澈如雪中霜。
前几日还老着脸皮硬要娶自己的人,这会儿说话无情无绪,沃檀立马感受到了落差。
什么勃如铁石?男人的心才最是梆硬!
她喉咙里干笑两声,便想着寻些话来找补,可因为舍不得放开景昭,婚书便只由一只手捻着,另只手则牢牢扣在他身前。
而便在沃檀挖空心思搜罗着措辞之际,也不知打哪儿吹来股邪风,竟忽地将她手里的婚书吹进那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