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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沃檀跟了过去:“我梦见你听信别人的话,误会我。”
    夜半过府胡闹,她才睡了多久,这么些梦。景昭叹气:“怎会,我永远最信你。”
    “你不怕我骗你,害你?”沃檀撑起头来看他:“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那个婆娘那么恶毒,你不怕我跟她一样,将来也谋害夫婿么?”
    景昭最是听不得她提起旧事的影子,伸手摸摸她的发:“那也认了。”
    沃檀晕陶陶,直接栽了下去。栽得特准,颊贴颊鼻碰鼻,但也只在他唇边徘徊,鼻息屡番刺着他的唇峰,怎么也不肯印过去。
    就这么蜻蜓点水般地骨碌了会儿,她利落地往回归原位:“睡了!”
    片时,呼吸匀长。
    忽受冷落,景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后脑勺,心内莞尔不迭。
    他近来重务缠身,白日里又措置了些事,这身子骨本也不算争气,疲乏有时,困倦有时,加之方才被她这一通闹,上半夜攒的精神慢慢消散,于是渐也入眠。
    成眠前的最后一刻,他影影绰绰地想着,身旁有她陪着,倒也安稳。
    然这安稳,到底是假相。
    二度睁眼,已没了多少迷蒙的机会,清脆的裂帛声直接将他揪出梦境,虽至清醒也不过短短的几息,却发现自己手腕紧着,如同被蛛丝缚住的叶虫。
    第69章 不嫌弃 昭郎,我给你作首诗?
    “醒啦?”
    脆生生的话语杀入耳中, 方才还闭眼睡得正香的姑娘,从榻尾慢慢爬了过来。
    景昭才收了收肘,又听姑娘悠悠提醒道:“劝你别动, 否则我马上喊起火了, 让你的侍卫都进来瞧瞧。”
    她眯着眼,山大王般居高轧着:“别的动静他们或许不敢轻举妄动,但听到着火了, 怎么都得破门而入吧?”
    这怕是又生了什么诡拐的点子, 景昭心知不对, 无奈仰她:“快些解了, 莫要胡来。”
    沃檀才不搭理他, 抻了抻手里余下的一片布条, 径自夸道:“你府里枕巾料子真好,又滑又结实。”
    看着那布条,景昭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来。
    而他浮起联想,她则伏下身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刚才乖乖的, 可不就没这出了?”
    指责完他自讨苦吃后, 沃檀甩了甩布片哼笑道:“我大老远跑来不成事, 今天岂不是白喘气了?”
    划开的枕巾在空中拂动着, 带起些微的风动声。景昭喉咙轻滚了下, 意图与她打商量:“先松开吧,这般……委实不舒服。”
    听他说不舒服, 沃檀倒也凑过去看了看:“这就起痕儿啦?都你肤子太细, 不过这都小伤不妨事的,习惯就好了。”
    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几句扔下去便再不管了。
    沃檀直起身来, 像骑着大马衣锦还乡的举子。
    方才被拒绝的事,在她心里敲了个不痛快的钉子。对景昭先前的托辞,她半分不当回事。人生了嘴要吃饭,长了脚要走路,难不成那东西是个摆设么?非到日子了才肯使一回?
    要怪,就怪他油盐不进,好话不听。
    况且男女间不是总爱讲什么同甘共苦么?她跟他的同甘共苦,除了铜墓里生死与共那回,想来也就剩这档子事了。毕竟她要皱脸了,他指定也痛快不到哪儿去,但倘她要死不死时,他必然魂也将散不散。
    沃檀是个还算踏实的人,不劳而获这种好事她极少会信,所以要想自个儿畅快得意,必然要辛苦些使些手段。
    迂回是,用强也是。谁让他扭扭捏捏,非逼得她行这登徒子的勾当。
    扶着脸欣赏了会儿后,沃檀想起胡飘飘的提点,道是最好说些酸不溜秋的情话助助兴,便咧嘴笑道:“心肝尖儿莫要怕,我会呵护你的。”
    她东一句西一句,把坊巷间曾听过的,话本子戏折子里看过的俚俗话一股脑往景昭身上扔,末了还掐嗓儿问:“昭郎,我给你作首诗?”
    景昭哪里有听诗的心情,只想让她消停。但又知她什么脾性,倘或他挣扎出动静,她真能将门外守卫给喊进来,届时……他焉有脸面?
    观她看他的眼神,便如那盯着肉的狼,更像蛰伏的兽。
    “莫要胡闹,你该回秦府了。倘被发现你不在府中,长辈们定要慌神。”景昭声音有些飘忽地发着劝,有些不知该拿眼前这姑娘怎么办才好。
    上不得手更训不得话,她在他跟前,永远不缺张牙舞爪的底气。诚然他不吝于给她底气,然而她的胆大妄为,每每超出他的预料。
    比如眼下,她应他方才的劝是:“所以你这回别再哼唧,咱们速战速决,旁的人就不会发现了。”
    睁着一双黑山白水般干净分明的眼,灿亮且无辜。
    景昭直接被这番振振有辞给激出连串的咳声来,偏手又不方便,于是只能侧过头去,怕咳出病气过给了她。b